第七百六十七章 面具之下

“阿弥陀佛。”戒吃双手合十,垂眉念诵,“生,缘老死忧悲苦恼……”

我心中怅然,默立了片刻,回头一脚踩在那狗屁混元仙师的脑门上。

“大师,大师救命!”

坑中的热气越来越盛,四道点阴符已经压制不住,红姐等一干人忍不住大声呼救。

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和戒吃一道下去,把人给一个个扛了上来。

一群人在下面烘烤得久了,个个浑身通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手脚无力,瘫在那里怎么也起不来。

我看了一眼,想到那狗屁仙师的丹火,突然想到,这铁八卦和深坑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丹炉么?

在炼丹术中,本来就有以活人炼丹的手法,当初张公钱婆干的就是这种事情。

红姐这十八个人,只怕也是被忽悠来当做药引子来炼丹的。

这个地方埋于地下,全部用铁水浇灌而成,再镂刻特殊的符咒,作为熔炉。

这无处不在的精铁,自然是属金。

而红姐和一行十八人,又全都是天生金命,这自然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也就意味着,此地可能是个五行属金的炼丹窑。

而且这狗屁仙师要花三年时间教这些人调息内炼,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只怕这门内炼术,也是用来配合炼丹的。

相比当初张公钱婆这两个半桶水,此地无论是丹窑的布置还是手法的专业程度,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再加上纯阳丹火,这个狗屁仙师,八成是炼丹术士这一脉的正宗传人。

我回头过去,蹲下来打量了片刻,伸手揭开面具。

“好丑!”戒吃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

面具下的这张脸的确是丑,丑得吓人。

这是一张靛青色的脸盘,额头和两颊隐约有黑色的怪异纹路。

民间传说中,关于鬼怪,经常说是青面獠牙。

这玩意就有点那意思,只不过没有獠牙而已。

小石头给我易容过几次,所以我对这方面算是有些了解,狗屁仙师这张脸应该没有易容,也没有化妆的痕迹。

或许是练了某种邪法,导致脸变成这样?

还是说真就是天生的怪胎?

戒吃凑过来看了半天,抓了抓头,也是没看出什么来。

我把那狗屁仙师扒了个精光。

这人最奇怪的就是那张脸,也就是脖颈以上,这皮肤就是那种诡异的靛青色。

而脖颈以下,就跟普通人没多少区别了。

看身体的状态,年纪应该也不大,最多不到四十,死因应该是心脏骤停。

其他的就看不出什么了。

我和戒吃又把其他地方给扫荡了一遍。

那坑里的铁八卦越来越烫,热气蒸腾,那一簇簇火苗,越逐渐烧得越来越盛。

想必这铁八卦下方还有很精巧的设计,如果红姐他们这会儿还在坑里,只怕就得变成焦炭了。

他们一个个看得瑟瑟发抖。

等一行人恢复些力气,我就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丁,跟我们一起把几具尸体搬出去。

主要是焦野菊等五个第九科成员,以及那个狗屁仙师。

回到地面之后,我们稍作休息,就启程往山外走。

红姐等人累得不行,但生怕自己被丢下,也没有一个喊停的,咬着牙就跟着走。

之后我找张彬,通过国学协会的内部渠道,给我查了朔州第九科的驻地以及电话。

只不过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没人接。

我只好带着一群人先把尸体运出来,然后找了些箱子,将尸体封存,之后雇了一辆大巴车开往朔州。

红姐他们就当是给我们打掩护了,毕竟运势这种事情,要是真被当场逮住,那也是很麻烦的。

“这次多亏了两位大师,否则我们连命都没了。”

“大师,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们学习啊?”

“对啊,两位大师就带带我们”

在车上,一群人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和戒吃。

“大师,你说咱们那绝对是缘分啊,大师说我有血光之灾,果然就有血光之灾,你们说对不!”那个红姐满脸堆笑,相比之前的态度大改。

“对对对。”众人连声称是。

“大师,要不就收了我们呗?”红姐笑嘻嘻地问。

“你不是最讨厌和尚么?”我瞥了她一眼。

“两位大师又不是秃……嘿嘿,以前是我的错,对和尚有误会!”红姐赔笑道。

“唉,我一直都说,法术是真的,还有妖魔怪鬼都是真的,那帮人偏偏不信!”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拍大腿道。

“就是啊,可惜没有拍视频下来,要不然往外一放,肯定超级轰动!”脖子上系丝巾那姑娘遗憾地道。

“真放出去,第二天估计就得进精神病院。”有人摇摇头道。

“也是,也是,这种事还是咱们知道就行,可别往外说。”

“咱们这事,估计能吹一辈子!”

这一帮人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算不上安然无恙,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当时吓得哭爹喊娘,现在缓过劲来,又有点津津乐道。

倒是那开车的司机师傅,听得频频看后视镜,估计是以为一群神经病在那胡言乱语。

第九科的驻地就在朔州城北郊,距离也不远。

快到的时候,红姐等人给我们留了电话,说是以后一定要再聚聚,然后就提前下了车。

车子又开了一阵,来到一栋三层楼的红砖房前。

我俩下车,把存尸的箱子搬出,然后师傅就开着车离开了。

朔州第九科的驻地,就在这栋房子里。

我们找上门去,里面只有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顶多也就是二十出头,跟我们差不多年纪。

听我们表明来意后,大吃了一惊,急忙跟着我们出来。

见到焦野菊他们残缺不全的尸体,四个年轻人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问他们,“你们科长在不在?”

“这……这就是我们科长。”一个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

我怔了一怔,原来焦野菊就是朔州第九科的现任科长。

“那你们科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了,几位前辈都……都在这里了,呜呜……”

我问了问,才知道原来这四个都是刚刚加入第九科的新人,没什么经验,所以被留在驻地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焦野菊科长则带着其他老人,前往雁门关调查,结果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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