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九阴塔

当天晚上,我就一整晚都卧在绳子上,细细地感受着四周阴阳交替的细微变化。

只觉得果然奇妙得很。

只不过在清醒时的时候还好说,尚且能在绳子上保持平衡,但只要稍一失神睡着,顿时就从半空摔了下来。

我知道要做到这一步,绝不简单,也不心急,一个晚上就反反复复尝试着。

也不知摔了有多少次,就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

从这天开始,我就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下来。

除了出去买些吃的外,基本上一天到晚就宅在那个空房间里,睡在绳子上培养气息,感受阴阳交替的细微变化。

除此之外,也会下去寒骨井中,沉在井底,接着井中的寒气修炼明玉经。

这栋房子四周,一天到晚都十分安静。

我呆在这里,除了修炼之外,就是进书房看看书,日子过得倒是难得的安逸宁静。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所学的各种术法也都细细梳理了一遍。

每天就是一门心思的修炼,也不用去想其他事情,仿佛回到了以前在陵县学习的时候。

感觉特别的充实和满足。

这一天晚上,我照例卧在绳子上,缓缓运转明玉经,体会着四周的阴气细微变化。

在某个瞬间,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四周起了某种极微妙的变化!

我睁开眼睛,卧在绳上没有动弹。

此时,在房间的门口附近,正站着两个人影。

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光着身子,周身的皮肉透着一种妖异的亮红色,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

两个人一摇一晃,在房间里缓缓地走动。

我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四周。

此时整个房间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时候走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依旧我身下这条麻绳,依旧横跨着悬在那里,稳稳地托着我的后背。

墙壁也变成了那种森森然的青灰色,青石铺成的地面,散落着几张损坏的木桌椅。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腐烂的霉味。

在对面的墙角处,整齐地摆放着几口大瓦缸。

这种离奇的场景,绝对不是真实情形,应该是这个房间或者是这栋房子里布置有某种罕见的诡异阵法。

我之前住的时候之所以没发现,大概是因为这个阵法是只在某个时间启动,又或者是被屋子主人做了某种设置,只在特定环境下才会出现。

我没有贸然有所举动,躺在绳子上仔细观察周遭的变化。

那两个人影在门口转悠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

好家伙,二人的脸赤红赤红的,像极了煮熟的螃蟹,一双眼睛却是灰白色。

正想着,其中一人突地往我这边走了进步,一抡手中大砍刀,朝我当头就砍了过来。

我心念急转,将手指贴到额头上,依旧躺在那里没动!

拼着冒一次险,试一试我的一个猜想。

刀锋呼啸劈下!

我集中全副心神,死死盯着那劈下的刀刃,一瞬间似乎连时间都变得迟缓了!

只要稍有不对,我就用贴在额头的手指夹住刀刃。

电光石火间,刀锋从我脸上一斩而过。

果然是虚影!

那男人劈了一刀之后,又晃晃悠悠地走开了。

我从绳上跃下,准备去房子其他地方看看。

正在这时,那男人反手就是呼地一刀。

刀锋横掠而来!

我本来没打算理会,可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破空而至,激得我的皮肤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脚下一转,在间不容发之际避了开来。

那刀锋险之又险地擦着我的脖颈掠过,只觉刀锋滚烫,带起腾腾的热气。

我心头一阵狂跳。

刚刚一个大意,差点是把命给送了。

我这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刚刚我躺在麻绳上的时候,这把刀斩过来是虚影,但我下来之后,却又未必是了!

转念之间,那男人又是呼的一刀劈来。

这次我有了防备,轻松地避了开来。

看来那条麻绳悬挂的位置,既是阴阳交替的临界点,也是这阵法中一个关键点。

躺在那里,达到阴阳平衡,就不受这阵法的任何影响,斩过来的刀自然也变成了虚影。

而如今我离开了绳子,那又完全不一样了。

这边有了动静,门口那个男人也被吸引了过来,刷地一刀朝我砍来。

我移步闪开,只觉他们二人身上热气腾腾,感受极为真切。

从外表来看,这两个人生前像是被火活生生烤死的。

突然,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

我身形一晃,从两个男人中间穿过,来到房间外,只见外面的客厅和其他房间,都已经面目大变。

楼道一团漆黑。

此时,似乎连夜眼都失去了作用。

“啪。”

极轻微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就见那间卧室和书房中,同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紧接着,一股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从门缝里淌了出来,逐渐蔓延到楼板。

我移步避开,那血液就顺着楼梯淌了下去。

正在这时,我突觉后背一寒,回头看去,就见天花板上垂下来两条雪白的手臂。

只看这纤细的手型,就知道是一双女人的手。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只见那双手,五指曲张,缓缓下沉,猛地朝我抓了过来。

我闪身避开。

那双手变化也是极快,倏忽折返回来。

我再次避开。

那双手蓦地消失不见,紧接着突然从地板上伸出,抓向我的脚踝。

我足尖一点,向前纵开。

房门内人影晃过,两个拿着大砍刀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跑了出来,朝我直扑过来。

我移步闪开,一边心中思量。

这房子里布置的阵法着实诡异,而且透着一股子邪气。

我有点没想明白,陆前辈的父母,为何要在这房子里布置这样一个阵法?

抽身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推开房门,只见屋中灯光如豆。

两个男人倒挂在天花板上,粘稠的血液从他们的脖颈上滴滴答答地淌落下来。

我突然想到,这应该又是一种死法了。

就像刚才那两个男人,是被活生生煮死的,而这两个,是被倒吊着割喉放血。

这应该是当初布置阵法的时候,实实在在死在这里的人,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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