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镇白骨

姚思贤想到的这门邪术,就是要在手臂上做文章。

他虽然不懂术法,但这门邪术对术法的修养要求不高,而且他又是十分高明的大夫,因此还真让他学成了。

其实要学这门邪术容易,难的是修炼的过程。

于是十多年来,他每天都要承受着左臂上如万虫啃食般的痛苦,不可有一日中断!

这种痛苦,换做常人,连一分钟都承受不了。

姚思贤却是熬了整整十数年!

我听得暗暗心惊,这门邪术的原理,有些类似于“白骨钉”。

白骨钉,是将人的指骨取下来,打磨成钉,再镂刻符咒,加以秘术炼制而成,是一种镇邪避煞的法器。

就比如再厉害的阴尸,一旦被九根白骨钉封住尸窍,也无法再兴风作浪。

姚思贤修的这门邪术,就很像是白骨钉,但远比白骨钉来得更残酷,更阴毒,威力也比白骨钉强上数倍!

日复一日地狱般的煎熬下来,姚思贤的这门邪术,终于有所成效。

但他不敢轻易施展,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他要等待最佳的时机,才能一击毙命!

漫长的等待。

直到前几天,姚家一行人突然来到了十九里寨!

“你是姚大先生的哥哥?”我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听到姚思贤亲口确认,还是不由得心头震动。

姚思贤微微一怔:“你说的姚大先生……是镇远么?”

我点头说是。

“你……你认识镇远?”姚思贤有些激动。

我解释道:“我和景辉是朋友。”

“你……是我景辉侄儿的朋友?”姚思贤脸上浮现一丝喜色,紧紧地盯着我。

我点头肯定,问他知不知道景辉他们去哪里了。

姚思贤抓着我的手,猛地一颤,急声道,“他……他们肯定是被她……被她给带走了!”

我知道姚思贤说的“她”,就是指的余夫人。

“带哪去了?”急忙问道。

姚思贤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微发颤:“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我找镇远商量事情,被她给察觉了!”

原来,姚镇远带着一行人横穿大巴山,之所以要经过十九里寨,就是来找他大哥姚思贤的。

姚思贤比姚镇远要大三岁,不过如今看起来,姚思贤比起他弟弟来,可要苍老得多了。

他们兄弟俩,出生神医姚家,从下就跟着家中长辈学习医术。

相对一般人而言,兄弟俩的医术,自然已经是十分出色。

但对于姚家来说,二人的医术天赋,就都只能算是平庸,注定了无法接过下一代神医的重任。

姚镇远年纪虽然较小,但心胸却是比兄长更为开阔,他知道自己在医术这一道上的造诣始终有限,也就不去勉强,转而开始管理家族在各地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而姚思贤就有些执拗,对于此事始终耿耿于怀,心中苦闷之下,就离开姚家,四处游荡,想要借此磨炼自己的医术。

后来,无意中流落到十九里寨,为黎湘君所救。

姚思贤深深地被黎湘君吸引,二人也互相投契,日久生情。

于是姚思贤就留在了十九里寨,并和黎湘君结为夫妻。

不过姚思贤毕竟不是孤身一人,婚嫁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通知家人的。

所以他曾经回了一趟姚家,并将此时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家中长辈。

对于他这个决定,家中亲人虽然十分惋惜,但也没有反对,并且让他带了很多礼物回去,给黎湘君这位姚家媳妇。

从此之后,姚家这位长子,基本上就销声匿迹了。

很多不知情的人,都把姚镇远当成是姚家长子,并称呼其为姚大先生。

这次姚家大难,姚镇远带着众人举家迁徙,准备进入大巴山避难。

发生了这种大事,他总归是要让自己大哥知道的。

所以他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十九里寨,他们有四位供奉随行,寨子外面的风水阵,自然是难不倒他们的。

当姚镇远找到姚思贤时,看到兄长满头白发,几乎不敢相认。

后来得知黎湘君已死,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侄女也不知去向,更是大吃了一惊。

而姚思贤得知,姚家遭逢大难,姚家大院被毁,家人死伤无数,而自己身为姚家长子,居然连半点力都出不上,又是自责又是愧疚,忍不住抱着弟弟大哭。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姚镇远要比他哥哥的心思慎密的多,也镇定的多,将哥哥安抚下后,仔细问起黎湘君和侄女的事情。

面对亲弟弟,姚思贤终于把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说了出来。

就算以姚镇远的镇定干练,听说事情经过之后,也是被彻底给震惊了。

姚思贤苦熬了二十多年,一直在等待时机,正好这次弟弟带着家中四位大供奉过来,他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

以姚家四位供奉的本事,联起手来未必就会输给那妖狐,而自己就可以趁机使用那门邪术,一举奠定胜机!

对于姚思贤来说,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姚镇远仔细琢磨之后,也认为赢面很大。

兄弟俩秘密商议之后,就定下计策,姚镇远回去召集四位供奉,而姚思贤依旧守在余夫人身边。

二人来个里应外合。

我细细一想,他们两人定下的这个计策,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姚家四位供奉的手段,我都见过,这四人联手起来,就是那余夫人,也未必就能占得到多少便宜。

再加上姚思贤在背地里,突然发动他那门诡异无比的邪术,说不定还真能把余夫人一举拿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这节骨眼上,姚家一行人却在客栈里突然人间蒸发了。

当时都在传说,这些外地来的客人,是天没亮就直接离开了寨子。

可姚思贤是知道内情的,他知道这事绝不可能。

他将这事翻来覆去地细想了一遍,不由悚然而惊。

“镇远他们突然消失,我想来想去,只可能跟那个女人有关。”姚思贤沙哑着声音道,“我在想,是不是那女人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所以被她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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