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不要我教你吧?”毅亲王冷冷地道,手里拎着那瘦弱的男婴,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拧掉男婴的脖子。
徐奶娘哭得肝肠寸断,被毅亲王的杀气吓破了胆,再加上她最心疼的儿子被毅亲王捏在手里,再无侥幸之心。
毅亲王一问,她就一五一十全招了。
“你说,是有人特意来找你,让你来应选的?”毅亲王听着徐奶娘的回话,一边看了看诸素素。
诸素素忙走过来,将毅亲王手里的孩子接过来,抱到屏风后面。
这屋子虽然暖和,可是将孩子光溜溜地抱过来,还是不大妥当。
诸素素看见这孩子身上冷得起了鸡皮疙瘩,在心里慨叹一声,来到王妃床前,低声道:“王妃,这孩子……?”
王妃刚才的情形虽然没有看见,但是也猜到八九分。她抬起头,看着诸素素问道:“……徐奶娘抱住的是哪个襁褓?”
这个主意当然是王妃想出来的。因为对于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来说,第一反应,当然是救自己的亲生孩儿。
诸素素道:“是那个小世子的襁褓。”
虽然襁褓是小世子的,但是里面包的孩子却不是真的小世子,而是徐奶娘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只有徐奶娘本人最清楚。
王妃也信了八九分,不由得将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搂得紧紧地,低泣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记得那些奶娘说过,徐奶娘为了“小世子”,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闻不问。只给他喂米糊,不给喂奶水。
还没满月的孩子,就吃了一阵子的米糊,不知道会对他的身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诸素素更是歉疚,垂着头站在王妃床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屏风后面只听见诸素素怀里那个黑瘦的孩子大哭的声音。
不一会儿,王妃怀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也哭起来。
诸素素道:“王妃,他们应该是饿了。”
王妃看着这个孩子,咬牙道:“把那几个奶娘招找来。让她们当面喂奶。喂完就出去,孩子留在我身边。”她真的是被吓怕了,不敢再把孩子托付给任何一个奶娘。
“王妃,这些奶娘最好都换了。”诸素素提醒道。经过了这件事,没法子再用她们了。
王妃点点头。“我省得。但是现在不行。”想了想,王妃对诸素素道:“素素,我求你件事儿。”
诸素素忙道:“王妃请说。不用求不求的。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自己怪臊得慌的,王妃请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妃微微一笑,招手让诸素素过来,在她耳边道:“你今儿回去。和霜儿一起悄悄地帮我挑两个奶娘,好么?”
诸素素垂着头应了。
王妃不想诸素素心生嫌隙,拉住她的手,轻柔地道:“霜儿办事妥帖。但是她不懂医。挑奶娘,一点要身子康健,不能有暗疾。这一点,要靠你给我把关了。”
诸素素讪讪地道:“王妃。您真的不怨我吗?”
王妃摇摇头,“我真的没有怪过你。这件事。我们都有错。若是我想得周全一些,徐奶娘也钻不了这个空子。――再说,有人一直存心找事。没有徐奶娘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一味光躲是没有用的。”
诸素素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明白王妃和王爷都不怪她,还是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我以后只管行医,别的事情是再不插手了。”
王妃掩袖轻笑,鼓励诸素素,“吃个亏,学个乖。以后不要再犯就可以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看见毅亲王从屏风前面绕过来。
“都问出来了吗?”王妃关切地问道。
毅亲王叹口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看来幕后的人很是精明,根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一点线索都没有?”王妃很是失望。
“还算有。徐奶娘不知道幕后之人,但是因素素今天突然提议要把孩子送出府,对方欣喜若狂,却是露了马脚。”毅亲王微笑着道,对着诸素素点点头。
诸素素一愣,“关我什么事?”
“就因为你突然提议要把奶娘的孩子送出府,又派人去各个奶娘家里叫人来。对方听说已经得手,马上派了他们的人进来,想把小世子接应出去。――本来是天衣无缝,我绝对抓不住马脚的事儿,却因为他们一时忘形,倒让我逮着一点线索。”毅亲王说的是徐奶娘的那位“家人”。
刚刚他已经盘问清楚,那个“家人”,根本就不是徐奶娘的婆母,也不是她的任何亲戚,而是当初劝她来王府应征,并且提醒她可以“换子”借福的人!
诸素素听了,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但是他们怎会知道徐奶娘已经得手呢?从王府派出去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我记得很清楚,派人出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小世子被掉包的事儿。”诸素素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就更不会知道。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徐奶娘,以及跟徐奶娘接头的人。
毅亲王冷冷一笑,道:“当然是有人在我府里安了内应。徐奶娘不是一个人行事,王妃身边,我身边,还有外院,都有那人的人手。――这一次,一个个都露出马脚,也不枉我儿受一场委屈!”
诸素素忙住了口,不敢再说话。
“素素,你去把奶娘叫过来,让她们来奶孩子。――王爷,你把襁褓拿过来,我来给孩子包上。”王妃冷静地说道。
诸素素应了,将手里的孩子放在王妃床上。
王妃先给自己的儿子包上襁褓,然后才给那徐奶娘的儿子包上襁褓。
为了不让那些奶娘生疑,王妃还是用了先前的那个襁褓。
毅亲王叹口气,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对王妃低声道:“徐奶娘不能留了……”
王妃点点头,“当然不能留。她要害我的儿子,我还可怜她不成?――我可怜她,谁来可怜我的儿子?”说着,看也不看那正在嚎哭的黑瘦男婴一眼。
毅亲王想了想,胡乱把那孩子用丝绵的襁褓包上,抱在怀里,站起身道:“我走了。”
“一切小心。”王妃淡淡说道。
“你也别累着了。”毅亲王嘱咐两句,就在那男婴脖子上轻轻按了按。那男婴立刻止住哭泣。昏睡过去。
来到屏风前面,毅亲王将徐奶娘再次打晕装到麻袋里面,让外面的婆子过来扛起来,往外院去了。
另外三个奶娘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也被王府的人装了三辆大车。分了不同的时辰赶车出府,去往别苑。
毅亲王来到外院,特别交待管事,将这些人带到不同的别庄软禁起来。给出的理由就是,他们的家人在王府做奶娘,为了担心他们被人胁持,以后威胁到小世子的性命。所以不得不给他们“特别保护”。
这些人才知道原来王府的奶娘不好做,当然后悔不迭,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只好乖乖就范。待在毅亲王府的别苑。好在别苑也没有折磨他们,而是好吃好住供着他们,日子长了,比在外面自己住还要好一些。除了没有人身自由。这些人慢慢也就习惯了,此是后话不提。
徐奶娘的儿子没有送走。
毅亲王将他养在王府里面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另外从外面寻了个奶娘喂养他。不为别的,就怕万一对方是故布疑阵的“计中计”,他岂不是会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儿?因此上无论如何,他要将这孩子养大到四五岁,再看看到底是像谁的样子。
而徐奶娘就没有这么好运。
毅亲王亲自动手,将她砍了脑袋,尸体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而徐奶娘招认的那些府里跟她接应,给她传话的人,也都被毅亲王一一查出来。有王妃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有自己外书房的小厮,还有大管事手下的一个打手。
一共四五个人。
为了肃清府里面所有的内奸,毅亲王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叫过来,让他拿出当年的手段。哪怕这些人硬如石头,也要给他从石头里面榨出油来!
其实他是想叫萧士及过来。这些手下,当年都是跟着萧士及混的,他们的手段,也都是萧士及教的。
但是萧士及如今是朝堂的官儿,让他再掺和到这样阴私之事里不太妥当,毅亲王就忍住了没有叫他过来。
事实证明,不用萧士及出马,光是他的徒弟,也够这些人喝一壶了。
很快就把府里那些隐藏的“内奸”一个个都揪了出来。
也有胡乱攀咬的人。
但是在交叉盘问之下,胡乱攀咬的人无所遁形,最后的下场最惨。
看见头一个胡乱攀咬的人死得支离破碎,剩下的人只求得个全尸速死,当然不敢再胡乱攀咬。
这一顿雷厉风行的大肃清,一直持续到深夜。
毅亲王坐在书房里,听着大管事回报今天的情形,还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都不是心腹。”
大管事心有余悸地擦擦额头的汗,道:“真是好险。”又奉承毅亲王,“王爷真是慧眼如矩,竟然能从这等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真是我辈之福啊!”
毅亲王噗哧一声笑了,拍了一下桌子,“你这小子,不拍马屁你会死啊!”
大管事跟着笑了一回,问道:“王爷,这些人,怎么处理?”
“都问出来了吗?他们的主子是谁?”毅亲王撑着胳膊,往前凑了凑。
大管事做了个手势。
毅亲王知道,就是“太子”的意思。
虽然毅亲王猜也是太子出的手,可是如今得到确证,还是有几分失神。
“真的是他?”毅亲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对自己这个大哥极是了解,志大才疏,又喜欢装文人气节,跟文臣打得火热。而且最不善谋略。
可是如今,他却是步步进逼,将自己打得几无还手之力!
他安插在宫里的人手,被万贵妃一顿胡搅,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陛下全数铲除。
那件事,没见到万贵妃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而真正得到好处的,就是自己的大哥――太子殿下!
紧接着。他又把手伸向自己府里,甚至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
自己到底跟他有什么生死大仇?让他连一个还没满月的婴儿都不放过!
要说之前,自己还是在犹豫当中,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相争。
可是这一次,他已经深深意识到。如果不争,不仅他,还有他府里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争的话,他还有五成成功的机会。
就算失败,也不过和不争的结果一样。
既然如此,傻子才不争!
再说。他本就一直有这个盘算,只是下不了决心而已。
“……大哥,感谢你帮我下了这个决心。”毅亲王在心底喃喃地道。
大管事觑着眼睛打量毅亲王,不知道这位大爷骨子里在卖什么药。想了想,还是提醒他,“王爷,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位容不下您,您韬光养晦是没有用的。”
毅亲王的主意当然不会跟大管事说。他不置可否地挥挥手道:“先别说这些了。这些吃里扒外的贱人给我先好好处置了。”
“要如何处置?”大管事进一步请示。
“还要我说?――连坐!”从毅亲王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大管事缩了缩脖子,低头道:“遵命!”
从毅亲王的外书房出去,大管事连夜带着人,将那些内奸之人所有的家眷亲戚一律锁拿,关到王府的黑牢里面,只等过了小世子的满月礼,再来处置。
一夜之间,毅亲王府里就空出许多位置。
不过大多都是粗使杂役,还有外头传讯的,没了就没了,没有人在意。
……
东宫里面,已是深夜。
太子坐在太子妃寝宫的床上,笑着道:“爱妃这一计当真了得。这一次,那边不管怎样,都只有哑子吃黄连了。”
太子妃崔真真嫣然回头,嗔道:“殿下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太子蹭过来,将太子妃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道:“孤本来只想恶心恶心老二。结果居然真的计成了。”说着,一只手揉上太子妃高耸的酥胸,“说,要孤怎样谢你?”
这阵子太子一直歇在良娣崔莲莲宫里,没有再碰过太子妃。
太子妃旷了许久,如今被太子揉搓得也有些情动,轻轻喘息着抱住太子的脖子,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殿下给我一个孩儿吧。――我生的才是嫡长子,莲莲那边生得再多,也是庶出……”
在太子辛苦“耕种”之下,良娣崔莲莲已经有了身孕。
太子手上越发大力,将太子妃揉得气虚身软,如同一池春水,无风自荡漾。
“想要孩子?好啊,孤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生,生好多个……”太子一边说,一边扯下太子妃的裙子,手往她下面抠进去。
太子妃绷紧了身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身子下面的几根手指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太子殿下!良娣身子不舒服,刚才吐得直不起腰,还望太子殿下过去瞧瞧!”
太子的手马上抽了出来,起身道:“爱妃先睡吧,孤去看看。”说着,匆匆离去,去良娣崔莲莲的宫里安抚她去了。
太子妃僵在床上,被太子刚才抠得流了好多水,软瘫在床上,半天起不来身子。
她的贴身宫女进来,看见的就是太子妃叉着两条白嫩的腿,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床顶。
“太子妃,出大事了!”那宫女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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