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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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一晌,却将生命断送,然而生亦何欢?

最终在黄泉路上相聚,殊途同归,却不过是人生最好的结局了。

径-深幽-幽的内室,圣空独坐中央,静心磐定,乃密乘证果,现世成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有人轻轻叫唤他的名字,从云的那端传来。

“文殊菩萨”

圣空无故心一动,此世人间还有谁能唤出他佛号尊称?

心定净空,一切不过是心在动罢了。

圣空没有睁眼,自顾盘坐,口颂真言,心观尊佛。

“文殊师利菩萨,为何不睁眼?”隐隐天际的话语越来越近,暗藏万世功德威严肃穆。

是世尊!

蓦然睁眼,果不其然正是陆华容嫣然站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眸笑意盈盈。

“文殊菩萨,为何不答话?”

“弟子之前受魔障入侵,故而正在调息,已进天人合一密-念之中。”圣空恭敬行礼于陆华容,表示并非之前有意无礼于世尊。

“原来如此。那么本座就来助你修行观想,达佛国性空境界。”陆华容浅浅一笑,上前一步,持*印,贴近圣空身前。

陆华容一说助他修行,脑海中猛地窜上了那日两人密宗双修的姿态。

身体摩挲着身体,火热炙烫,原本是神圣观想大乐不二境界的修为之举,被脑海中如此这般绮丽一想念,圣空身子一热,心微微一动。

不对劲!

圣空忽而警觉,后退一步,略带戒备的审视了眼前之人,望能看出端倪。

陆华容瞧出了圣空的警惕,不由莞尔一笑,跟着上前一步,轻轻问道:“文殊菩萨,为何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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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随心而生,若心不动念,魔亦无所存。

圣空赶紧闭眼重新盘坐,持触地印(也称降魔印),颂密咒,除心魔渐生。

一只轻软玉手,抚摸他手、臂、肩。

还有——

“圣空,圣空。”一遍遍的耳边呢喃,如此法号圣洁称谓,到了女人轻柔低吟的口中竟然平添几分缠绵。

无情,无心,自顾诵经。修悟成佛的圣空修为自然非比寻常,不为所动。

腰间一松,系住衣衫的腰带被抽了开去。

柔软无骨,一团肉肆意贴近了圣空敞开露出肌肤的后背。

不同!浑然不同的感受!

劈入脑海之中的意念越来越深,那日和陆华容相拥的情景一再的浮现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不过是观想修行,是无上瑜伽,是智悲双运的精神境界,为何如此靡-靡?为何如此香-艳?如此荡人心弦?

她不可能是世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魔念。

察觉出圣空不为所动,那双手如此的淫-念,不依不饶的顺着后背的脊梁股-端探去,越来越深-入其中。

身子越来越热,如梦初醒,如遭雷殛。

圣空赶忙拚尽力气,用力握住那双作乱的手,面红耳赤,表情复杂。

“你为何不敢睁眼看看我呢?是怕自己会动心吗?”

哀怨的声音隐隐伴随着那团肉,更环绕在圣空全身,钻-进了体内肆意翻-腾。

圣空想睁眼,怒斥妖物胡言。可眼微睁刹那,那入眼的雪肤红唇,春色熏醉,人迷-色-醉,俱是一片风情。

圣空匆匆合眼,唯有再一次暗诵驱魔咒,手持佛珠之用力,恰好泄露了他内心的浮动难定。

他不明白了,明明是同样一个人,明明是佛国尊者,可那抹笑,如此的勾人,如此的摄魂,这般的两人贴近,他心猿意马。

207

“呵呵,原来你真的不敢看我。怕我会吃了你吗?”

贴在耳边的呢喃声过后,圣空只觉自己身下一紧,那双手这般肆无忌惮,不知廉耻的就这么握住了自己的下——体,包的如此的紧-致,如此的贴合。

“没动情的时候就那么大了。原来文殊菩萨天赋异能啊。”吹气如兰的挑逗,说着最暧昧难测的话语,陆华容伸舌在舔-弄-着圣空脖颈处微微暴起的青筋。

圣空不答话,似是不理睬,可是额头的冷汗渐渐渗出,缓缓流下。

“瞧你,都流汗了。嘴一定很-干吧。”

陆华容低笑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当最后一个字消失的时候,两张唇瓣已密密贴合在一起。

这一次不再容情,如狂风骤雨。

圣空拼命要躲,陆华容步步紧逼,方寸之内,两条灵舌追逐纠缠,终究无法逃过。

如是一场梦,挣扎,情-欲,屈-辱,迷惘……混合成一种妖-魅的色彩,在清冷的夜空中肆意涂-抹。

看不到原来的分明,只有水光,迷雾,看不透,看不彻底,一看就中了咒,要被吸进去!

圣空执意闭着眼睛,反而让周遭的一切都异常敏感清晰起来。

口齿之间的舌纠缠着,有点痒,有点疼,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种无法言语的酥麻来,一直传到心底里去。

“承认吧,这个感觉很好。圣空,为何修持密宗?何谓双修?你可真正懂什么叫做幸福之源?在这里,顺着你所想,往这里探索,那里才有你要的极乐世界。”

蛊惑般的耳语,那手如此的细嫩,如此的小巧,却能够轻易拽着圣空的大手向着她所说的方向探去。

圣空心一动,浑身颤而发抖。那里!那里不应该是——?

万物不息不灭的根-源,那里的深处到底有着什么?入口的窄而隐秘,内藏着是人间欲-望的原罪吗?还是一切都是神佛解脱世间罪恶的借口?

何以为真?何以为假?到底是淫-罪还是救赎?这一刻,佛也糊涂了,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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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所有幻觉一下子消失了。

圣空在房中颓然跌坐,犹如一片吹落的枯叶。

一切就如往昔,微承失重的迷惘的透着月色飘洒下来。

她不在她不在。一切火热均不存在,整个房间并无半点温热。

夜未过去。远处传来更鼓声。

若无其事,斗室空洞,心如止水。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正如佛经所说“来无无所来,去无无所去”。

不过是又重归默然罢了

只是这心中扎根了的心魔,只要在夜深静寂中,回味念想,就会猛地从沉寂中蹦蹦一跳。

一切不过就是一场空,何以他却始终参悟不透呢?

修行也无所谓胜负。

圣空苦笑着摇了摇头,稳住了神,把心情收拾妥当。

原来入世受劫难如此艰难,莫怪世尊执意数亿轮回显世人间,要修的那功德无上圆满。

只是这功德真能这般圆满吗?

身子一动,这才发现汗湿了袈裟。圣空心一惊,终究是损了佛心啊!

这头圣空禅坐如梦一场之时,终究不过是空念春情罢了。而皇宫内殿深处,云龙息却真正纠缠着魔物,灵修已倾注东流,泼水难收。

这是疯狂的夜晚,与其说是欲-望的夜晚,更像是粗暴的行为,带着最为原始的爱-欲,用最为直接而原始的行为体现人深藏着的欲-望。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他此刻内心憎恨和嫉妒,狂热和绝望的心情。

身下的人犹如一条千年修行而成的蛇般扭-动翻腾,那消魂之音随着她眼底万紫千红的春意,渲染的情-色波涛。

“华容,说你爱我。说爱我。”执意的问话,云龙息从头开始反复的尝试探询。

可惜陆华容只是云鬟松散,星眼流波,红唇鲜艳欲滴若玫瑰喷火,莺莺声软的呻-吟,直透骨髓。

却始终不发一言,春情的背后是冷酷的光芒,透着他看向他所不知的地方,神游在那里。

209

爱?什么才算是爱呢?

优旬微微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剥离着思绪冷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云龙息如此动情执着的模样,满意的回望着被冥定之中的世尊陆华容。

怎么样?世尊,你不是不惜自我毁去,只是为了救赎人世吗?

睁眼瞧瞧你费尽心思想要拯救的苍生吧。

什么克魔刀?

什么菩提树?

不过都是一些沉沦人间罪恶,甘愿受尽轮回痛苦的可怜虫罢了。

他刚才说什么?爱我?

哈哈,愚蠢的人,连身下之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一具会腐烂会发臭的身躯罢了,只是因为那身皮相,连身躯之内圣洁和邪恶都分辨不清,又有什么资格说爱这个字眼?

克魔刀也不过尔尔,世尊,为了这种废物,你居然毁掉了你数亿功德圆满,受困于冥定之中,真的值得吗?

“优旬,你真的明白爱的真谛吗?”

世尊陆华容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从冥定中传来。

优旬微微一愣,放肆的低低笑着。

没有想到世尊你居然还留了一丝清明神智,是为了拼劲所有去保护那两个废物吗?

若说到爱,世尊您拯救世人的大爱真就是这些凡夫俗子想要的吗?

他们要的不过是贪念,是,是虚无,是罪恶罢了。

“优旬,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即使堕落最黑暗的深渊,人永远怀有最后的渴望光亮的时候。只要心怀这一刻,我佛慈悲,必要不惜一切拯救众生脱离苦海。”

好好!

世尊,那么我们就来赌这么一把,如果你赢了,我就甘愿自毁魔性,受戒入道修行。如果你输了,就随我一同毁去着尘世苍茫,助我魔界一同天地乾坤。

沉默,冥定中的陆华容没有回答,许久之后才听的她的回复:“天地轮回无需你我输赢取代,自有天理定数。优旬,我答应你是为了让你明白什么叫。”

哈哈!废话少说,世尊。天地为证!且看到底是天理强大,还是我魔尊无处不在。

我们各自以文殊师利和菩提树为赌约。我若能引诱文殊入魔为胜,你若能度化绪光青为胜。

克魔刀就是佛魔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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