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春绾晴黛第三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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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喜赠玉连环,王表哥偷转藤缠枝

贾琏一目十行看完了,便知这事八成是二太太的手笔,可二太太如今再不管闲的了。莫非是凤姐被外人挑唆,也干了这坑家败业的事。

他面色不虞,再无喝酒的兴致,忽听云光府上的小厮飞报:“老爷,高知府捅死小舅子后刎颈了!阖府闭门,不准人去吊问。”

贾琏与云光二人俱是一惊,双双站起,碰倒了酒杯碗盏,残羹冷酒流了一桌。

“怎么回事?”

小厮道:“听说他们郎舅两个,在街头得罪了王正堂的亲戚,怕得要死,回去就自戕了。”

贾琏脑海中闪过王公子倨傲不羁的身影,骇然大惊,连忙拱手告辞。

那小子他怎么敢!且不说李衙内是府衙亲卫官,那高世龙可是长安知府从四品朝廷大员。王君效再能耐,也不过是个医官!

贾琏从云光府上匆忙出来,见昭儿牵马迎上,笑嘻嘻地说:“爷,咱们是去天都书寓,还是金城行院?”

“去什么去!囚攮的杂种!”贾琏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扳鞍上马,扬鞭去了。

昭儿忙爬上马,在后头边追边说:“方才王正堂打发人来说,他和林姑娘、王公子去张财主家赴宴了。林姑娘说既有筵席,晚上也不必给她单做生日了。”

“什么?”贾琏连忙勒住马,回头问昭儿:“哪个张财主?他们怎么认识的?”

昭儿挽了缰绳,回话说:“王正堂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得知张家的闺女被李衙内逼婚,前夫守备之子无奈退聘,张小姐气不过用一条麻绳吊死了。王正堂冲进去将张小姐给救活了。

谁知守备之子去而复返,说那李衙内得罪了王正堂家的公子,被他姐夫一刀捅死了。这下再无人逼迫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张家见女儿已经死过一回,李衙内聘礼未至人也没了,只好同意女儿与守备之子的婚期照旧。今日晌午特请恩公吃酒。”

贾琏听了这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故事,不由抹了一把脸,惊出一身冷汗。

万一李衙内没碰上王公子,张小姐没遇到王正堂。他们贾家岂不是要背上一条人命!

幸亏王公子是个胆大的,扯虎皮拉大旗,借太医王君效之名,把李衙内和高知府给震住了。如此,他才能一身轻松地抬屁股走人。

等明儿回到荣国府,得赶紧跟那泼猴凤奶奶念念紧箍咒,这样要命的事,以后可千万沾不得!他家可没有王君效这么硬的铁靠山。

长安县内,张宅是一间三进的四合院,占地不大,内里的花园倒是颇为豪奢,装陈摆件琳琅满目,颇有几分临潼斗宝的意味。

禛钰哪里想在这里吃席,不过是看在商贾之家不大讲究,辟了个雅间,开了两张席,将王君效特设一席,又把他们表兄妹及四个丫鬟排在了另一张席上。若是按贾琏安排的生日宴,只怕他还需向林表妹隔门敬寿酒了。

“表妹,今天是你的生日,春云蕴瑞,宝婺腾辉。表兄借花献佛,祝你长乐永康,寿比金仙。”禛钰提起一杯葡萄酒,望着她一饮而尽。

“多谢表兄了!”黛玉举杯致意,微微抿了一口。她杯中是新鲜的葡萄浆,并非酿造的葡萄酒,只是果汁罢了。

此时的葡萄不应季,因此味道颇有些酸涩,她不爱喝。禛钰注意到,又亲手剥了枇杷送到她碟中。

晴雯冲他翻了个白眼,这个王公子的一双眼睛,恨不能缝在林姑娘身上,真是太讨厌了。

紫鹃、雪雁、永龄、晴雯四人互望一眼,一并站起,共同举杯为林姑娘祝寿,“祝林姑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又各自献上自己的贺礼给黛玉。

雪雁送的是一个鹤鹿同春的香囊。紫鹃送的是一套红玻璃粉彩七妆盒。晴雯送的是一张双面三异绣的牡丹芙蓉手帕。永龄送的是一匣子描金带彩的什锦梳具,还特意解释说:“这是我们公子帮忙选的礼物。”

“你们有心了,多谢了。”黛玉起身福礼。

四个丫鬟又齐齐下跪,给黛玉磕头拜寿。

黛玉忙将她都拉起来,一一送回座去,“今日我们沾人家的光,不分主仆上下,闲乐一回便好了。”

按习俗长辈是不能向晚辈祝寿的,王君效也就只劝黛玉多吃菜。

席间,张母还抱着酒壶,带着张金哥进来拜谢恩公。

黛玉见张金哥年方及笄,生得花容月貌,礼数款段俱佳,不像是商贾出身,倒像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怪道她能与前太守之家结亲,又被李衙内一眼相中,要抢她来做媳妇。

王君效坦然受了张金哥一拜,又劝勉她人命至重,不可轻忽,以后再不可生此拙志。

张金哥含泪答应了,又被张母带上前来,拜谢王公子。

张母又命她给王君效及王公子斟酒。张金哥各斟了一杯酒,敬谢恩公。

见王君效与王公子都爽快喝了,张母破涕为笑,小意殷勤地劝酒布菜,又说:“救命之恩,情同再造,老妇想款留二位王大人,在寒舍多住几天,好生招待致谢,不知可纳芹意否?”

王君效道:“老夫还要回京复命,实不能久待。”

张母颇感遗憾,又对禛钰说:“想必王公子年轻,尚无公务在身,何不在此地多游玩几日?”

“家父催我回京,亦不好耽搁。”禛钰自然婉拒。

张母不肯放弃,转而又挑起别的话来讲:“王公子龙驹凤雏一表人才,想必是高门淑媛瞻望的贵婿,老妇想着公子也到了该寻亲事的年岁,不知王府可有为公子择定人选?”

禛钰面无表情地看了王君效一眼,王君效道:“这事自有他父祖操心,旁人皆插不上嘴。”

张母讪讪一笑,明知自己说话造次,可这么大一只金龟婿掉在眼前,她哪有不赶上来巴结的。

情知他们张家为了攀附长安府府太爷,跟李衙内结亲,已经白扔了三千两银子给贾府琏二奶奶。

如今天降贵人,竟把府太爷和李衙内活活吓死了,李家鸡飞蛋打,好在他们家捡回了女儿一条命,还能待价而沽。剩下个守备之子固然不错,可守备已经丢官了,一个原守备之子,无官无职,还顶个屁用。

这王公子就不同了,一表人才不说,还有个好祖宗是天子近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枕前衾内自生情,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越是大族人家越爱脸面,只要把王公子和金哥,鸳鸯凑对抱被同宿,抖落出来比圣旨还硬。

晴雯心头咯噔一跳,张母竟是个撮合男女私情的马八六,怪不得一家女两家许,为了攀龙附凤,将女儿的脸面性命都弃之不顾,这中间还牵涉到了凤姐!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是姻缘天定。”张母陪笑搭话,见人家态度生硬,对张金哥不假辞色,思来想去,还是悄然拨弄了阴阳壶的机关。“两位恩公,来再饮一杯吧。”

晴雯想起上次打草惊蛇的错误,连忙上前将王公子的酒杯盖住,笑道:“我们公子不胜酒力,还是免了吧。”

“才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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