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到时衍庆宫已经围了不少人,冯云瑾在宫人的搀扶下略有些狼狈地站在宫外,见到云昭立刻过来行礼。
云昭一把拖住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怎么会起火了?”
冯云瑾就道:“小茶房用火不当,不小心起了火,好在发现得快,我并无大碍。”
说话间舒妃也赶到了,正好听到这话,立刻怒气冲冲地说道:“不小心起了火?本宫看是当差不用心,你平常惯是个好说话的,如今下头的人胆子也是越来越大。”
宋云昭也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冯云瑾刚受了惊,一时有些想不周全也是有的,她顺着舒妃的话道:“舒妃姐姐说的是,一个不小心就要烧了宫殿,这要是再粗心点还不知道闹出什么祸事,还是查个清楚明白为好。”
舒妃本来就因为徐明英的事情不舒服,现在又闹出这件事情,更是火上浇油,此时火势已经被熄灭只剩下缕缕黑烟在空中飘散。
舒妃带着人进去查了一遍,嫔妃一向是吃御膳房,各宫只在各自殿中安置了个小茶房平常烧水泡茶,或是急用时做点小吃食。
如今冯云瑾的小茶房烧得是面目全非,索性灭火快,没有殃及主殿,这小茶房也得重新修葺,主殿也有些外墙被烟熏过,也得收拾一下。
舒妃将一众宫人使唤得团团转,心中火气也慢慢地压下去。
这边云昭正在细问冯云瑾到底怎么回事,冯云瑾据实回答。
“今日嫔妾用过膳食后就小憩,正睡得沉就听着有人喊救火,我就被身边的人叫起来往外跑,然后娘娘就到了。”
宋云昭点头,“你对面住着的杜婉凝呢?”
冯云瑾摇摇头,“她与秦才人关系不错,今儿个去了秦才人那里,并不在殿中。”
冯云瑾这话刚说完,香雪就来回禀杜姬来了,想要给两位娘娘请安。
宋云昭哪有心情见她,就道:“让她先回去吧。”
舒妃走过来把香雪叫住,“本宫正好有话问她,你前头带路。”说着转头看着宋云昭,“知道你对冯小媛看重,不过事情还未查清楚,怎么也迁怒上了倒不像是你了。”
宋云昭被舒妃问了个哑口无言。
舒妃一看就更得意了,“往日你还总说我意气行事,今儿个轮到你,怎么就能意气了?你这可不行啊。”
舒妃抬头挺胸地走了,宋云昭哭笑不得。
冯云瑾心头微暖,让人搬了椅子来请云昭坐下,这才轻声说道:“娘娘是担心有人对我下黑手?”
宋云昭微微颔首,“徐明英前脚刚走,你这里就出了事情,我总觉得不是意外。你现在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有人冲我来,可不得先斩我的膀子,你当心些总没错。”
冯云瑾一愣,所以云昭知道她这里出了事,比近在咫尺的舒妃来得还快,她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冯云瑾眼眶微微一红,当初她投靠云昭,为的是能在宫里有一席之地,能不被人欺辱,以她的聪明才智,她觉得自己能做到。
这几年相处下来,她知道云昭待她有几分真心,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重。
她微微吸吸鼻子,“我知道你护着我,不过我也不是蠢的,能护住自己。今日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宋云昭知道冯云瑾想通厉害,也跟着舒口气,“既然是小茶房起火,若是真的有人下黑手,就说明你身边有人有了二心,今日这个意外的事故,除非能拿到真凭实据,不然的话怕是只能以意外定论。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主张,不要轻易被糊弄了。”
“我明白。”冯云瑾应下,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暗害,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
舒妃那边回来得很快,对着云昭说道:“这个杜姬怎么看着胆子这么小,我不过问几句话,倒像是对她要打要杀。”
宋云昭看着舒妃,“秦才人那边去问话了吗?”
舒妃一愣,“这还没有,我让人走一趟。”
杜婉凝的话,得要秦才人证实一下真假。她与冯云瑾一宫住着,今日起火她正好不在,确实需要查明。
秦才人那边问话的人还没回来,寿慈宫那边倒是得了消息,姚嬷嬷亲自来走了一趟问话。
宋云昭十分厌恶寿慈宫的人,面都没露一下,避在殿中,由着舒妃跟她打机锋。
冯云瑾自然也出去回话,殿中静悄悄的,鼻端还能嗅到火后的烟味与烧焦的味道,令人很是有些不适。
婉妃距离远得了消息往这边走,正遇上要回去的姚嬷嬷,云昭隔着窗子瞧着姚嬷嬷给婉妃行礼,不知道说了什么,婉妃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姚嬷嬷走后,婉妃径直进来,舒妃瞧见她就道:“你过来做什么,不是这几日不舒服?”
“得了消息吓一跳,亲眼过来看看安心一些。”婉妃轻咳一声说道,因为宋云昭的缘故,婉妃跟冯云瑾几个人的关系都还好。
话音一落,韩锦仪,陆知雪还有王昭容前后脚都到了,衍庆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韩锦仪脸白白的,见到冯云瑾抓着她的手不放,仔细上下打量,确定人确实没事,这才安下心,眼泪差点滚下来。
陆知雪有些嫌弃的撇撇嘴,“这不是没事吗?你可别哭,多晦气。”
韩锦仪的眼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含在眼眶里看着更可怜了。
王昭容正在跟婉妃说话,闻言回过头说了一句,“韩锦仪也是担心,可不是谁都像你心这么大。”
“心宽是福。”陆知雪十分自傲,想当初她进宫的时候,那心眼比针鼻还小,现在不也练的比傻子还宽心呢。
冯云瑾身边的艾菊与入画忙前忙后招呼众人,舒妃已经让人去审小茶房引起失火的宫人,来回话的人果然不出云昭所料,是个意外。
守着炉子的小宫女不小心打了个瞌睡,火炉的炭加得多了些门窗大开被风一吹,就引燃了她拿在手里的帕子,火烧到她的手,她下意识地就把帕子扔了出去,却哪知道这么巧就扔到了门帘上,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听着确实没有可疑之处,但是云昭总觉得巧合是不是太多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