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退兵?

决战失利,帖木儿损失惨重,经过粗略的清点后,光是损失的兵力就将近十万,其中小部分是战死在战场上,另外大部分都是在撤退时被明军冲散,天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

四分之一的兵力损失,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绝对是一件极其沉重的打击,不过相比人兵员的损失,最严重的却是对士气的打击。

决战之前的试探性进攻,双方都各有胜负,甚至帖木儿一方还占据着几分优势,但是在决战时他们才发现,明军之前根本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所以这一战也彻底的打掉了帖木儿大军的士气,也击垮了他们的斗志。

所以在撤回大营之后,整个帖木儿的大军也是一片惨淡,帖木儿也立刻召集沙哈鲁等重要的将领商议,不过面对这种局面,谁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其实沙哈鲁知道,早在去年遇到疫情时,就有不少军中的将领心生退意,只是不敢提出来,现在又吃了败仗,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想要退兵。

但是现在帖木儿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提退兵的事,包括沙哈鲁也一样,所以大部分人都显得十分沉默,哪怕帖木儿点到他们的名字,他们也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帖木儿也是有火无处发,最后会议也是不欢而散,沙哈鲁本来也想走,毕竟他也不想单独面对战败后暴怒的父亲,可是却没想到被帖木儿点名留了下来。

等到其它人退下后,帐篷中也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沙哈鲁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使得帐篷中也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沙哈鲁,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过了好一会儿,帖木儿忽然长叹一声向儿子问道。

沙哈鲁闻言也是一惊,因为他从父亲的话中听出几分颓丧,这让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父亲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父亲,您曾经教导过我们,一时的输赢根本不算什么,关键是看谁能支撑到最后,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沙哈鲁踌躇了片刻当即开口道。

虽然沙哈鲁心中也对这次的东征有些异议,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绝不能让父亲对自己产生怀疑,否则他们可能会全部死在这里,毕竟身为主帅,帖木儿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手下数十万人的生死。

帖木儿可没有那么脆弱,所以他听到沙哈鲁的话后,却直起身子振作起来道:“你说的不错,一时的挫折根本不算什么,虽然这次败了,但我们主力未失,依然有实力与明军决一死战!”

听到父亲还是不死心,甚至想再次与明军决战,沙哈鲁心中也是百味杂陈,他刚才劝说帖木儿,主要是想让帖木儿振作起来,并不是想让他重整旗鼓的与明军再次决战,毕竟他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胜利的曙光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帖木儿却十分敏锐的发现了沙哈鲁的表情变化,于是再次问道。

“没……没有,父亲英明神勇,这次虽然吃了点小亏,但也让我们摸透了明军的底细,日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沙哈鲁身子一震,当即脱口而出道。

“我要你说实话,不要拿这些来糊弄我!”帖木儿却一眼就看出了沙哈鲁的真假,当即眉头一皱再次道。

面对父亲的质问,沙哈鲁也是犹豫不决,最后终于还是一咬牙道:“启禀父亲,我……我只是听到军中有些人在议论……议论……”

“议论什么?”看到沙哈鲁吞吞吐吐的,帖木儿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父亲息怒,我听到军中有人议论,说这次东征接连不利,先是去年的疫情和哈里勒的被俘,现在又经历了一场大败,所以军中也是人心浮动,甚至有不少人都想撤兵回国……”

“住口!”没等沙哈鲁把话说完,就被帖木儿厉声打断道,这把沙哈鲁也是吓的全身一哆嗦,当即缩在一边不敢再出声。

只见帖木儿气的来回走动了几趟,脸上也气的通红,不过很快他就压下了胸中的怒火,再次向沙哈鲁问道:“军中真有这么议论?”

“不但有,而且还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人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说罢了。”沙哈鲁虽然心中紧张,但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

其实想要退兵这种论调,在军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特别是这次战败之后,许多人都反而松了口气,因为在他们看来,战败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本来帖木儿已经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怀疑了,可是经过沙哈鲁的鼓励,结果又要重整旗鼓,继续与明军打下去,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肯定会在军中引发巨大的震动,甚至因此削弱帖木儿在军中的威信,这种打击绝对比战败还要严重。

帖木儿听后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只见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眉头更是紧紧的皱起,似乎是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影响,沙哈鲁也不敢打搅,乖乖的缩在一旁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帖木儿这才清醒过来,只见他对沙哈鲁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是!”沙哈鲁闻言也是如蒙大赦,当即也退出了帐篷,等到来到门外后,他也是长出了口气,虽然没能让父亲做出退兵的决定,但至少让父亲的想法已经有了一些动摇。

对于是否退兵这件事,帖木儿也十分的犹豫,一整晚都在考虑着这件事,但却一直没能做出决定。

不过明军可不会给他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就在第二天一早,明军的热汽球再次升空,然后对帖木儿的大营展开了轰炸,其实说是轰炸也不准确,因为热汽球虽然数量不少,但携带的炸弹有限,而且这种使用黑火药的炸弹威力也不大,所以这种攻击也只能算是骚扰。

当然明军也试图用热汽球烧掉帖木儿军中的物资粮草,但帖木儿却已经将物资粮草分散在军中,所以热汽球的作战效果也十分有限,但这种骚扰却进一步打击了帖木儿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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