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奇怪，她为什么要伪装？”
西里斯摸着下巴，不解的翻阅着“修尔兰·庞克”的资料。
“修尔兰小时候组建过一个很小很小的犯罪社团，确切的说，他们连犯罪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把定时炸弹的时间定错了，导致自己的小组织被炸得就剩下9个活人。”
“他们那组织之前有多少人？”黎恩问道。
“10個，就炸死了一个，因为把炮竹误认为炸弹，调错剂量了。”
“……这是一群天才啊。”
找齐这六个幸存者资料的过程中，黎恩逐渐明白为什么警方就是没法锁定六人的相同点了。
自治州的警察之前的躺平有些过分了。
资料上写的文字比炼金文字还要让人看不懂，最后凭着能看懂的字体以及猜测，大概理清了一些思路。
这六个人以前都是某未成年“黑社会”的成员，他们在抢劫运钞车把自己人炸死后，决定改变策略，将重心放在挖掘遗迹上，俗称盗墓。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好像是因为，他们中有个社员认为盗墓很酷。
自治州下面遍布遗迹，他们几个家伙在地下水道一带失踪，一个月后才现身，这件事被当做孩子调皮而已，但现在来看肯定隐藏了什么。
不过结社的做法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帮小王八蛋应该是阴差阳错踩了狗屎般的挖到了[水之至宝]，然后这东西被唤醒以后附着在了修尔兰身上。
为什么是修尔兰？
嗯……
六个被选召的孩子，四个成了植物人，一个成了神经病，只有一个还知道害怕陌生人让爸爸保护她。
“走吧，去找一趟庞克小姐。”黎恩把撸起的袖子放下，扣上袖扣，拿起外套走向离开的防盗门。
西里斯摸着下巴，低头皱眉，有些心事般的说道：“我要调查一下关于他们献祭黑暗的仪式，兵分两路吧，我去看看六个人曾经的案发现场。”
黎恩没有多言，他很清楚西里斯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查查看有没有自己老师的线索。
“注意安全。”
说着，黎恩推开屋门，走出警局档案房，步入雨夜。
西里斯在座位上沉默了一秒，把那种动容的表情释放出去，然后熄灭煤油灯，推开后门走向停车场。
……
黎恩拿出攻略书。
割了乔治威廉的韭菜，加上杀死罗斯兰德在背后改变了圣徒局未来走向等，[怪盗]的熟练度来到了78%。
虚度之海]送给他一个新技能。
雾影：化为黑雾，可以穿墙，持续时间1秒，冷却时间10秒。
黎恩用技能点数把[雾影]等级升到MAX，持续时间提升至1.5秒，冷却时间缩减到4秒。
理论上这算1.5秒无敌帧，但元素类攻击还是能伤害到他。
不过无妨了。
正好现在能用。
戴上面具，进入了庞克集团酒店。
黎恩躲过看守，来到了庞克先生招待他们的地方，利用[雾影]化成黑雾穿墙进入了修尔兰所在的密室。
而黎恩的出现并未令修尔兰吃惊，这姑娘看见她没有出现那种见到鬼的表情，这让黎恩有点失望。
“……是爸爸让你来的吗？”修尔兰把厚厚的被子裹进，只露出脑袋，卷缩在床上，半坐起来靠在床背上。
这女孩的眼神楚楚可怜，小鹿乱撞的样子惹人心疼。
——
大功率针刺斗篷：
品质：精良；
使用要求：洞察D；
殖装能源：子午钢溶液、三等卫兵天使“欢愉”核心、离子对冲反应堆；
殖装等级：C;
殖装属性增幅：无；
殖装变型：刺猬背甲；
简述：
一个“天才”为了自己出轨的时候不被妻子打扰而特别研制的被子，启动殖装后，被子会瞬间长出能喷射高温蒸汽的尖刺，不过这位天才把被子盖反了，他和情妇被这项伟大的发明做成了铁板烧。
殖装技能：蒸汽纳垢——被子的尖刺中喷出120度高温气流。
续航能力：极强；
优点：稳定性强，维修方便价格便宜。
缺点：会误伤自己，需要其它殖装或设备来保护自己。
——
黎恩用[鉴定家]扫了一遍这间房，修尔兰盖在身上的被子只是几十种防御措施中微不足道的一种，她的睡衣也是一种高强度防御设备。
可以说只要在这间房里，修尔兰就安全的不像话。
“看着真可怜，所以你装什么丫挺呢？”
黎恩上来奇怪的问候语令修尔兰傻了。
“先生……我怎么感觉你骂我呢？”
黎恩环顾四周：“和你有相同遭遇并活下来的人都很畏惧黑暗，甚至对漆黑的环境产生了强烈应激反应，而你没有。”
这间房并没有开灯，完全靠着窗外的月光。
修尔兰微微弯着那双细细眉毛，疑惑的说道：“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伪装。”黎恩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书。
“先生！请你出去……我叫人来了。”
“别急别急，还差60%。”这本书有翻阅的痕迹，黎恩正利用[终末观测者]记忆内部关键信息。
啪——！
修尔兰按下床头旁的警报铃。
“请你离开！马上会有人过来了！”
“你演技真差啊。”黎恩把书合上：“为什么要看与暗天使有关的资料？是因为罗斯兰德对你们实行的筛选吗？”
罗斯兰德这个名字出现时，修尔兰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那楚楚可怜的情绪收敛了一些。
她又按下床下的一个扩音按钮，拿出一个用电线缠绕的古铜色传声筒。
“抱歉，我刚才按错了。”
她把传声筒挂掉，然后转眼便对黎恩说道：
“我以为您是他们的人。”
“罗斯兰德吗？他已经死了。”
“但他背后肯定有什么组织，半年前我遇到了他，那个男人给我灌输了一个必须杀死别人的故事，我竟然相信了……”
修尔兰此时的眼神越来越凌厉，看不出多少柔弱少女的影子了。
“先生……您肯定已经知道了全部经过，那……我想您的目的和罗斯兰德是一样的，就不要废话了，您能怎么帮我？”
黎恩也没料到修尔兰的情绪变化会这么快，他总感觉对方隐藏的事情不止这些，不过，当月光照进屋内，修尔兰的脸庞从中间分为光与暗两种矛盾的冲突时，黎恩大概明白了。
“双重人格吗？”
“嗯，我是艾文，是修尔兰的副人格。”
艾文？
艾文！？
黎恩稍瞬即逝的惊讶令自己思绪乱了那么一下。
勇者肖恩·怀斯曼在西里斯之后的另一位伙伴，艾文？
“麻烦先等一下。”黎恩让艾文先闭上嘴，自己则手肘搭在大腿上，弓着身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脑中飞速整理信息。
——一周目中，并没有修尔兰这个人物。
——一周目中，艾文是改造人。
——一周目中，庞克家族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雾霾事件中。
“你在一周目里，受到了罗斯兰德蛊惑，他用故事的能力令你必须参加一场关于黑暗的献祭仪式，当时……本来你应该两个人格都被黑暗腐蚀，从此惧怕漆黑，但你体内的[水之至宝]帮你阻挡了灾难。”
“还是一周目，结社的人在某一天开始他们的计划，时间线应该是1859年，他们强制剥离了你体内的[水之至宝]，占据你主人格的修尔兰死亡，副人格艾文成为唯一人格，然后大雾霾事件发生，你一家子都死光了，艾文也受到重伤，被迫改造为机械体。”
艾文被黎恩一口气说出的东西吓得以为碰上了神经病。
但黎恩的猜测，与艾尔的大部分经历基本相合，这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神经病”。
“四年前你们自己组织的小团体跑到一个遗迹玩盗墓游戏，后来的事情不用我阐述，在那个遗迹你们碰到了什么？”黎恩现在要知道的是真相。
艾文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第二纪元遗迹，我们在那里面找到一扇门，打开后有个蓝色光芒照耀而出，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蓝色光芒……
那应该是[水之至宝]，黎恩立刻确认后再次转动大脑。
至宝和第二纪元有关联，它选中了艾文/修尔兰作为宿主，或许是巧合，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把她体内的至宝拿出来。
总不能是解刨吧？
“庞克先生知道你的两个人格吗？”
“不知道，我们配合的很好，怎么？你觉得我们体内藏着[水之至宝]？那是什么？”
“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
她不清楚自己的情况，黎恩现在很确认答案不能从这个女人口中套取，但他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把线索断掉，需要回去找西里斯和瑟商量一下。
“先生，您可以轻松进入这里，一定不是一般人，我想您是怪盗吧？”艾文突然问道。
黎恩抬眼看向这个女人，以艾文为主导人格时，她的目光更加犀利，思维也更加活络。
黎恩用沉默代替承认。
“修尔兰为了掩饰我的存在一直活的很痛苦，我喜欢她，不希望这么下去。”
“我想请您帮个忙，盗走莪的人格。”
黎恩第一次被人主动邀约，而且这次偷盗的东西是人格，挑战有点大。
一周目最后是修尔兰的人格消失，那二周目如果是艾文消失一定很有意思。
想到对方的特殊身份，他觉得可以试一试，但不能盲目答应，[怪盗]的信函一旦发出去，若不完成则会受到超凡反噬，导致自身承受一种未知的厄运，他要先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再说后面。
“还会见面的。”黎恩说道，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确定了修尔兰就是[水之至宝]，剩下的就是制定怎么把至宝从她身体里剥离，这方面结社成功过，他们肯定知道。
不过黎恩有点发愁的是，大海歌姬的能力暂时不了解，而且这个女人能给瑟带来恐惧感，一定非常难缠。
要从长计议……
“怪盗先生，拜托了。”艾文在黎恩翻窗户前说道。
“拜托你，保护艾文的人格，我不希望她离开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次又变成修尔兰了吗……黎恩侧面看了眼她，眼神不会骗人，柔和代表修尔兰。
如果我是个玩家，现在应该已经触发了一个连锁性质的任务了吧。
黎恩腹诽着用勾爪离开房间，来到窗外，在高空中一跃而下，黑影穿过月光，空中三连跳后落到最近公寓的阳台上，正好一对情侣走出来，他只能先化身绑匪把他们敲晕，准备联络西里斯。
但就是现在，西里斯那边出了点事儿。
西里斯开着警车在修尔兰曾经发生过屠杀事件的地点，收集到一些微弱的黑色粒子。
他把粒子放入特质的魔法瓶中，倒入透明色验证超凡因子的药水，晃悠几下后，瓶子里的液体变得浑浊。
里面滋生出像泡沫般的黑色圆球，挤压在瓶子内部。
西里斯现在使用的是教团内部专门用来验证天使痕迹的手段，比米拉先生让专业机构检查黑色颗粒物的方法还要靠谱。
“……”
“能出现暗色的圆泡，是暗天使的痕迹……”
多年前，他的老师卡夫卡失踪的区域也有这种痕迹存在。
西里斯这些年一直在留意暗天使的踪迹，寄希望于能以此找到恩师，即便是尸体也无所谓。
如果这座城市的威胁除了该死的结社，还要加上一个暗天使，那问题就大了。
天使中，最上位的可怕者称为“主天使”，他们在白塔湖碰到的“子宫天使”便是主天使的一种。
子宫天使比较友好，它最起码没有任何战斗力。
暗天使就没那么友好了。
它是一种没有具体形态的主天使，只要有暗影存在的地方，暗天使便无处不在。
它们能给一座城市带来永久的黑暗，也能将这种黑暗转化为力量，堪称无穷无尽。
西里斯有理由确信，所谓暗天使肯定是结社那位使徒搞的鬼，或许是那个所谓的献祭仪式就是一种制造暗天使的方式，当大海歌姬都是结社的人时，那这个组织掌握何种奇怪手段都不再意外了。
他想起了老师曾经对暗天使做出的描述：
——莫要委身于光明。
——黑暗终会来到。
——侵蚀万物之意志。
“老师……暗天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负责把他带过来的老警察格兰特从远处走了回来，并说道：“真该死，这破地方连个卖熏肉的面包店都没有，给你。”
他递给西里斯一听啤酒。
“如果你想巡夜，最好喝点酒再开车，有助于提神。”
“哼，谢谢。”西里斯喝了一口啤酒，喉咙咕咚咕咚的几下后，长出一口气，确实感觉到精神的紧绷有了缓解，即使他并不爱酗酒。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格兰特问道。
西里斯把目光从格兰特身上收回，注视着玻璃瓶，说道：
“我还需要近一步化验，情况不乐观，但是对案情和真相有飞跃式进展。”
他转过头，发现格兰特无声无息间消失了。
西里斯眉头微微皱起，他环视四周，不只是格兰特，这条大街上所有人都消失了。
当四周一只无形的黑色手臂抓住他的脚裸，他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暗天使早就苏醒，罗斯兰德他们所谓的黑暗献祭仪式，一方面是为了甄别出[水之至宝]的存在，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献祭召唤出真实存在的暗天使。”
“这座城市已经被那个属于黑暗中的天使所掌控，它会随时出现，杀死我们所有人。”
“如果大雾霾事件是真实会发生的，那一定是雾霾中有某种事物与暗天使产生了化合反应，引发大量天使涌入这座城市，结社能做到这一步真是绝了。”
“黎恩，你知道……未来是怎么改变的吗？”
他把这些话用[符文·眼]送给黎恩，作为最后的礼物。
四周已经成为了无尽黑暗，暗天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