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易安就着人送了两盆开得正盛的茶花。这两盆花多余的枝叶都剪掉了,看起来还不错。
墨雪笑着说道:“这盆茶花是姑娘修剪的,得了长公主的夸奖就让奴婢送了来。”
清舒笑着说道:“等天气变好了我去公主府看望她。”
易安并没有固定的假期看长公主的心情,所以想见面的话只有她过公主府了。
“二姑娘,姑娘想吃辣椒酱跟甜酱,不知道你这儿还有没有?”
其实易安最喜欢的是各种的肉酱,可惜现在还不能吃肉。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吃,最多就偷偷的吃。
墨雪前脚走,安安后脚就过来了。
看着她浓重的黑眼圈,清舒与红姑说道:“去泡一壶茶来。”
屋子剩下两个人后,安安说道:“姐,我昨晚想了一夜,想来想去这事咱们都不能不管。”
清舒没说话。
安安道:“姐,我知道你恨爹,但他要被杀头了不仅对我们不好将来对福哥儿也不好。姐,咱们不能让孩子有个犯罪砍头的外祖父。”
清舒抬头看着她,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
安安也没瞒着,说道:“不是,是经业与我分析的。姐,我们不能让孩子背负这样一个污点。”
清舒仍摇头,说道:“福哥儿姓符,他犯事影响不到福哥儿。而且犯了事就要惩罚,孩子长大以后知道也会引以为戒。”
安安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清舒竟还不松口。
清舒却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他被砍头会于我们不利,别说他只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了,就算是谋逆也罪不及出嫁女。”
安安沉默了下说道:“姐,可爹要是被砍头我们就成了犯官之女。姐,我不想背负这样的名声。”
清舒看向安安,那锐利的眼神让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了:“林青鸾,不是我让她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所以不管是被砍头还是流放那都是他应得的。你不想背负犯官之女的名声想帮他,我不会拦着,但你不能将你的意愿与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怎么,我不救他就是十恶不赦,就是不管你的死活了?”
安安嘴角蠕动了下,半响后说道:“姐,我不是这个意……”
清舒不想在听她说下去了:“林青鸾,他的事我不会管,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安安看着她冷漠的样子非常畏惧,说话的声音都不由低了:“姐,我、我回去了。”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在没想清楚这件事以前不要过来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
安安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红姑泡好茶刚端到门口,就看见安安走了出来。看着她满脸的眼泪,红姑惊得不行:“二姑娘……”
安安没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端了茶进屋,红姑就看见清舒一脸凝重地站在窗户。放下茶水,红姑走过去问道:“太太,怎么了?”
很明显姐妹两人又吵架了。
清舒说道:“她要我救林承钰,我不愿意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
其实安安说的也没错,若是林承钰被砍头对福哥儿肯定有影响。不过他只是外祖父并不是祖父,影响有限。
红姑说道:“太太,人言可畏。要他真出事你有能力却不搭救,外面的人肯定会说你冷血无情狼心狗肺。到那时,说不准还会连累老爷。”
跟在清舒身边一年多她知道清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将傅苒当亲娘一般对待。所以,她这般对林承钰肯定是有内情的。
“你也觉得我该救他?”
红姑摇头道:“不是,太太可以不救但必须摆出一个态度来。让众人知道你想救,只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话众人也无法指责她。
清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用为我操心,我有分寸的。”
安安回到家里,看到谭经业扑在他怀里痛哭起来。自小到大清舒还没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一时之间她有些受不了。
谭经业安抚了半天,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问道:“刚才是怎么了,你与我详细说下。”
安安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下:“我又没说错什么,爹要被治罪不仅我跟她脸上无光,就是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被影响的。谁晓得姐姐突然大发脾气,还说若是我再提此事就让我别再上门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泪又来了。
谭经业有些疑惑地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没有啊!我就说了那么几句话,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那么生气。”安安哽咽道:“爹这些年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也恨她。但不管如何他到底是我们的亲爹,难道还真能看着他去死吗?”
谭经业低头思索。
安安擦了眼泪说道:“经业,我得想法子帮下爹。”
谭经业摇摇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我们想帮也帮补了,只有姐夫出面才有用。”
安安苦笑道:“姐夫什么都听姐的,姐说了不管他不会逆了姐的意。”
谭经业犹豫了下问道:“青鸾,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比如爹对大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让大姐对他寒了心。不然正常情况下,哪怕会自己的名声着想大姐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安安一怔:“非常过分的事,没有啊!”
“真没有?会不会大姐没告诉你,你并不知情。”
安安认真想了下说道:“真没有,大姐当初是怕爹插手我们的婚事这才将他弄到钦州去的。不过自爹去了钦州以后大姐就没再没理他了,连信都没回过。”
她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林承钰在给她的信里抱怨,然后信里还透着让她劝说清舒的意思。不过安安没理会,之后林承钰的信里也没提这事。
谭经业说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你不知道的事。青鸾,既大姐说不管这事,咱们就不要再去勉强她了。”
不然的话,怕是会伤了姐妹情分。
安安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也没想过为他脱罪,只是不想他死。经业,哪怕流放也比砍头强啊!”
谭经业宽慰道:“也许事情没我们想得那般严重。这事啊,咱们还是再看看吧!”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想帮也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