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早查过顾老夫人,知道她是一个特别心软的人。避免符景阳兄弟两人将来找上她卖惨然后来劝说他原谅,符景烯决定还是将一些事告诉她。
“老夫人,我还有个弟弟。我那弟弟挑了我爹跟生母的优点长,自小就跟个玉娃娃一样漂亮。”
这个兰婼倒是听说过,她有些惋惜道:“我听说你弟弟在四五岁的时候走丢了。”
符景烯摇头说道:“不是走丢是甄氏将他给卖了,卖到戏班去了。这事符景阳两兄弟都知道,他们有次打我时就拿此事威胁我说也要将我卖到戏班去。”
顾老夫人跟兰婼两人都是阅历丰富的人,长相漂亮的男孩子被卖入戏班,下场都不会好。
顾老夫人心都揪成一团了:“那孩子到底是他们的弟弟,怎么能这般狠心呢?”
符景烯垂着头没说话。也就景楠活得好好的,不然他早弄死了那两个杂碎。
兰婼问道:“那你弟弟找着了没有?”
“没有,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着。”
符景烯露出惨淡的笑容:“这么多年了,怕是已经没了。”
小金不想要符景楠这身份,对世人来说其实就是死了。所以,他也就不对外说了。
顾老夫人关切地问了符景烯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前任飞鱼卫统领罗勇毅将符景烯所有的信息都清除了。只要他死不承认,别人想用这个攻击他也寻不到证据。
不过符景烯并不准备全盘否认这段经历,只是稍做了修改:“当时给我馒头救我命的人叫刘黑子,他的一个远房表叔在飞鱼卫当差。我当时年岁太小找不到差事,就跟着黑子给他那表叔跑跑腿赚两个铜板。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地活了下来。”
说完,符景烯说道:“八年前,我巧遇了醉倒在路边的老师,将他送回家去了。”
清舒都没告诉顾老夫人帮他的事,他自然也不会说了。
兰婼笑着说道:“可是我听说,是你死皮白赖地求师叔收你当学生。”
符景烯坦然地承认了:“是。我想读书,想出人头地。要还如以前一辈子都混不出头来了,所以我求了老师收下我。”
顾老夫人听了眼神立即变了。这么小就知道为自己打算,真不错。
中午清舒回来,顾老夫人就与她说道:“景烯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她在符景烯身上,看到了清舒的影子。都是小小年岁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努力奋斗。
清舒沉默了下说道:“外婆,谁都不容易,不过只要努力上进一切都变好的。”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说道:“亲事我已经同意了,明日官媒就会上门来提亲。”
清舒笑了下说道:“我都听外婆的。”
顾老夫人很感慨,握着清舒的手说道:“想你生下来的时候才巴掌那么大,如今也要定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安安知道符景烯来了家中,非常遗憾地说道:“姐,早知道我今日就请假在家了。”
她其实早猜测到符景烯的身份,只是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呢。
清舒莞尔:“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他呢!”
符景烯想按照最郑重的方式来定亲,而这需要不少的精力跟银钱。
顾老夫人知道后,让蒋方飞将他请了来:“聘礼这些东西,你可以等乡试以后再置办。现在五月底了离乡试四个月多月时间,这段时间你得将精力放在学业上。”
符景烯说道:“外婆放心,我会将时间安排好的。”
交还了庚帖,他也就改口了。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景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是即将到来的乡试。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你看重清舒不想她委屈了我很高兴。只是前程为重,你好了清舒才好。”
符景烯还是不愿意。眼下都不好要让清舒委屈,又谈何将来呢!
顾老夫人板着脸说道:“听我的,明日就回书院去。”
符景烯并不是个轻易会改变主意的人,不过他脑子转得也很快:“老夫人,我听清舒的。”
其实他知道,以清舒的性子肯定是赞同老夫人的话。故意这般说,不过是借机见清舒一面了。
顾老夫人点了下头,叫来了采梦:“你去学堂跟姑娘说一声,让她回来一趟。”
采梦出去以后,顾老夫人又问起了符景楠的事:“景烯啊,你弟弟被卖的那个戏班叫什么名字?江南戏班不少,我托人给打听打听,也许就能找着你弟弟呢!”
符景烯说道:“叫祥福戏班。我找人打听了,这戏班在我弟弟被卖进去没多久就解散了。里面的孩子长得特别好的被卖到小倌馆里,长得清秀的被卖到大户人家当小厮。”
说这话的时候,符景烯垂下了头。
顾老夫人看他这样子以为他伤心了,当下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问了,凭白得让这孩子难受。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清舒回来了。
顾老夫人很开明,知道自己在场两人有些话不好说:“你们两去书房说话吧!”
两人进书房时,清舒是走在前面,符景烯走在后面。
看着符景烯将厚厚的毡布帘子放下,清舒心里怪怪的。
其实以前两人在书房谈话的时候这毡布帘子也放下,当时没感觉。可现在,身份发生改变心态也改变了。
符景烯转过身时见清舒正看着他,心跳得特别快,感觉都快要跳出来了。
清舒咳嗽了一声说道:“坐吧!”
符景烯没坐,而是走到她面前说道:“总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似的。”
“清舒,你掐我下,看看疼不疼。”
看着他这傻缺样,清舒忍着笑说道:“我才不掐,要掐你自个掐。”
符景烯还真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笑着道:“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清舒再忍不住笑出了声,朝着外说道:“林菲,泡一壶花茶来。”
两人坐下后,符景烯就盯着清舒看。
清舒觉得脸都开始烧起来,说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就是清舒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
符景烯脱口而出:“花儿哪有你美。”
清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这么会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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