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是在桓熙离开后不久来到的长安。
在关中,他领略到了与江南不同的风土人情,为此深深吸引,直到听说桓熙将在姑臧会盟诸部,一颗心便总惦记着这件事,想要前往姑臧,一睹盛况。
黄昏时候,阿满将要放课,谢玄掐着时间来到了椒房殿。
“阿姊,姊夫会盟河西鲜卑,这是多大的事呀,不如就让我走一趟,想必也能增长见识。”
谢玄如今也才十二岁,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少年郎,有着少年们所共有的好奇心。
然而谢道韫却不为所动:
“你千里迢迢去往凉州,不过是想要瞧热闹罢了。
“若是闲来无事,哪怕去尚书台找个端茶递水的活计,只要跟在王先生身边,耳濡目染,也能使你受益良多。”
“舅父伱不是要去凉州吗?你就不应该来求阿母!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必能使你如愿以偿。”
桓温与慕容恪、慕容垂的战斗,不可能跟桓熙打石苞、张重华、张遇、乞伏鲜卑一样,出现碾压局。
谢玄闻言,好似霜打的茄子。
但也没有太过惊异,毕竟这世上本就不缺早慧的神童,更何况阿满还是桓熙与谢道韫的孩子,父母都是人中龙凤,阿满早早展现智慧,也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阿姑所言甚是,如今眼看着凉州叛乱即将平定,沿途也没有了危险,是该去看望夫君了,妾身这就安排,明日一早便出发。”
椒房殿内。
当然了,甭管司马兴男有理没理,这世上能够当面反驳她,使她回心转意的,也就只有桓熙了。
谢道韫立即明白了司马兴男的来意,毕竟谢玄刚刚才央求着自己,想要前往凉州,而阿满一放课,连洛娘与幼娘都不顾了,急忙追了出去。
翌日,司马兴男连同桓熙的妻妾儿女,以及谢玄、阿驹,一同前往凉州。
实际上,她又何尝不在思念着自己的丈夫,因此,既然司马兴男发话了,谢道韫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至于桓温,在司马兴男面前那就是个弟弟,又何况是谢道韫。
谢玄站住脚,看向身后的阿满,强笑道:
“阿满,你怎么跟来了。”
毫无疑问,阿满作为嫡长孙,最受司马兴男的宠爱,至于香孩儿,却比不上他的堂兄阿驹。
谢道韫笑着回话道。
那时候桓温与谢奕的关系,好到如胶似漆,为通家之好,二人的家眷也常有往来。
他是了解这位一母同胞的大姐的,既然都这么说了,只怕明天就会给他送去尚书台。
只是司马兴男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谢玄年幼时曾在江陵住过一段时日。
实际上,阿满并非是为了成全谢玄,而是他自己也想前往凉州。
谢玄当然清楚,如今桓熙不在长安,能迫使谢道韫改变心意的,只能是司马兴男,但他还是想要知道阿满为何信心满满的将自己带去凤凰殿。
“舅父!等等我!”
司马兴男听见声音,高兴地迎了出来,一把将阿满抱在怀中,又问谢玄道:
“羯儿怎么也来了。”
说着,阿满牵起了谢玄的手,拉着他就往凤凰殿去。
阿满身上延续了司马兴男对桓熙的宠爱,而阿驹身上自然也有着司马兴男身为母亲,对桓济的喜爱。
还没进门,阿满就兴奋的嚷嚷着:
谢玄垂头丧气的离开,谢道韫也给阿满他们放了课,阿满不理会洛娘与幼娘,飞奔似的追上了谢玄。
“阿满与你一般,自小聪慧,所以我才严格管教他,免得将来他把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
桓济还有公务,不能前往,司马道福倒是想去,但没理由丈夫不出门,做妻子的前去看望伯兄。
椒房殿外,谢玄与阿满没有进门,谢玄看着外甥,问道:
“阿满,你又怎么知道去求公主就一定能成。”
谢玄见阿满这般年纪,就能说出这番道理,对他大加赞赏。
“祖母!祖母!阿满回来了!”
阿驹虽然是庶出,却是桓济的独子。
司马兴男摇头道:
“令姜做得没错,凉州与长安隔着千山万水,沿途舟车劳顿,羯儿又何苦去受那份罪。”
司马兴男心满意足的带着阿满回去了凤凰殿,谢玄迫不及待的与大姐说起了阿满那番说辞,对阿满的聪慧可谓是赞不绝口。
如今司马兴男又特意赶来说上这番话,定是阿满怂恿着舅舅求他祖母去了。
“唉!天南地北,我与他想见一面,何其困难。”
“熙儿在姑臧与胡人会盟,少说也得再过数月才能回来,只怕我在长安也住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倒不一定非得见识父亲会盟河西鲜卑的风采,无论如何,总比待在椒房殿里读书认字要强,这样的生活着实枯燥无趣。
至于桓济的儿子阿驹,则是司马兴男执意带走的。
谢玄赶忙见礼,他还没回话,阿满就先出声了:
“如今阿爷会盟河西鲜卑,这么大的盛事,祖母若是错过,等将来回去建康,岂不是少了一份谈资。
“祖母之所以放心不去,只是舍不得我与阿弟、阿妹们,如今我与她说自己也想去,祖母又怎会拒绝。”
司马兴男闻言,不由两眼放光,居然一改此前的态度,笑道:
“没错!如此盛事,又怎能遗憾错过!
“老身我长途跋涉,来到长安,所有人都见着了,唯独熙儿远在凉州,不能与他相见。
“祖母,舅父想要去凉州,可是阿母不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您了。”
谢道韫闻言,内心颇为得意,但还是没有流于表面,她正色道:
阿满得意道:
“我听人说,每当阿爷打了胜仗,祖母总要往建康一行,与亲友炫耀。
就在谢玄为之气馁的时候,阿满却在司马兴男的怀中说道:
“祖母,其实孙儿也想去凉州看一看,试想阿爷会盟河西鲜卑,应该是怎样的风光,若是就这样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凤凰殿是司马兴男在未央宫的住处。
司马兴男叹息着说道:
阿满喘匀了气息,说道:
“去!大家都去!”
司马兴男当即亲自前往椒房殿与谢道韫商议。
阿满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司马兴男的凤凰殿,与祖母同宿。
所以这一章我先过渡一下,主要表现出阿满的聪慧。
今晚没有了,剩下的时间我好好构思楚燕之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