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多兰目尘也知道,即使自己喝问住了桓熙,莫非对方还能道个歉,就此退兵。
只不过是内心实在不忿罢了,想要宣泄罢了。
如今被桓熙回怼一句,破多兰目尘瞬间语塞。
他整个人也颓败下来,屈服道:
“弱肉强食,本就是我们草原部族的生存法则,今日败于梁公之手,罪人不敢心生怨恨,只求梁公能够宽宏大量,莫要多造杀孽,破多兰部愿意效仿铁弗匈奴,听候梁公差遣,不敢生出二心。”
桓熙语气平静道:
“破多兰部将会何去何从,我自有安排,无需你来教我做事。
“今后你与家人就安心住在长安,颐养天年,破多兰部的事情,今后就不要再过问了,免得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桓熙当然不会放任将士屠戮,且不说开了这个头,今后将士们是否会难以约束。
五万步骑北伐,所需要的粮草辎重不是一个小数目,司马兴男已经提前离开,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程,而桓温还在等待调集粮草,做着渡过汉水前的最后准备。
然而,苻健在听说凉州降而复叛,也在调集大军,名义上自然是要进攻关中,迫使桓熙回援,但实则是要趁此机会,收取代地,降服拓跋鲜卑。
因为这一次抓捕的俘虏实在太多,加上老弱妇孺足有三万人,而押运的将士只有三千人,还得分出部分人来驱赶十余万头牲畜,人手实在短缺。
分出三千弓骑押解俘虏、牲畜之后,桓熙领着剩余五千枪骑、五千弓骑,总计一万骑兵继续朝着麦田无孤山杀奔而去。
与苻健、苻雄谋划向北发展不同,慕容儁早就将目光投向了河南,图谋席卷中原,毕竟桓熙的势力发展,也给慕容氏带来了紧迫感。
慕容儁以慕容恪为大司马、侍中、大都督、录尚书事,封太原王。
此举,几乎是把军政大权尽数交给了慕容恪,并没有因为他灭亡冉魏,功高震主,而心生猜疑。
那可不是五万乌合之众,而是桓温在灭亡成汉之后,苦心经营七年的成果。
随着占据鲁口(今河北饶阳)的吕护率部弃城而走,奔向野王(今河南沁阳),随后向燕国投降,慕容氏得以全取冀州,占据了整个河北。
他知道,破多兰氏在部落中的统治已经结束,桓熙既然有这般安排,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们一家离开长安。
在桓熙的计划里,无论是破多兰部,还是乞伏鲜卑,都是要把他们的酋长囚禁在长安,把这些鲜卑部落尽数迁徙到西套草原,就近控制。
周成紧急派遣使者,向虞国、燕国求援,放眼整个天下,能够与桓温抗衡的,也只有苻氏与慕容氏了。
而牲畜是桓熙的战利品,自然不可能还给他们,但官府自会租借给他们一批牲畜,等繁育出了牛犊、羊羔,连本带利再来偿还。
不得不说,破多兰部虽然摆脱了铁弗匈奴的控制,也离开了西套草原,但桓熙在铁弗匈奴间的好名声,还是传到了破多兰部,这也是俘虏们愿意相信桓熙这一许诺的原因。
破多兰目尘闻言倍感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们不会遭受奴役,而是作为自由的牧民,将在高平川定居放牧。
如今凉州叛乱,在世人看来,苻健又怎会视若无睹,任由桓熙平定叛乱。
梁军更是得到大量的牛羊,细数只怕不下十余万头。
与此同时,桓温军队也已经抵达了襄阳。
当周楚抵达了高平川,安置了妇孺,再由石越将青壮押往银川看管。
至于燕国,则通过剿抚等手段,陆续消灭冀州各郡的割据势力。
桓熙分出一千五百名弓骑,由周楚统率,驱赶着十万头牲畜与妇孺回去高平川。
此时,占据许昌、洛阳的周成已经听说了风声,毕竟桓温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人。
毕竟此前桓熙东出,进攻张遇,以及此后西征前凉,苻健都有出兵干预。
无论是拓跋什翼犍,还是慕容儁,都对苻健将要继续进攻蒲坂的说法深信不疑。
此战,拥众六千帐的破多兰部无一人能够逃往麦田无孤山的方向,基本都被抓了俘虏。
破多兰部的青壮都已经被绑缚,与妇孺分开看管。
“目尘多谢梁公不杀之恩。”
战果已经统计出来,由于夜袭来得突然,破多兰部毫无准备,因此被轻易击溃。
周成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单凭自己的实力,不可能阻拦住桓温的北伐大军。
至于破多兰目尘一家,则被送往长安居住,若无意外,只怕是再也回不去破多兰部了。
桓熙与俘虏们说得清楚,等他班师之后,自然会让众人一家团聚。
黎明破晓,天色渐亮,火势早已得到控制,黑烟还在营地内升腾。
自己在铁弗匈奴之外,也能得到一支鲜卑仆从军。
拓跋氏的内乱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苻健哪还有心思去理睬周成的求援。
但凡有一人逃亡,全队皆斩,还将祸及家人,除非有人能够检举揭发,才能免遭殃及。
由于妇孺与青壮都是被分开押运,听得这番威胁,俘虏们果真不敢闹事。
随着破多兰目尘出面安抚,俘虏们在得知桓熙不会大开杀戒之后,惊恐情绪得到平缓。
毕竟桓熙都已经许诺战后归还他们自由,谁又愿意多此一举。
偌大的西套草原,仅仅只是容纳不足一万户的铁弗匈奴,终究还是空旷了。
再分一千五百名弓骑,由部将石越统率,带着剩余的一两万头牲畜,在此地看押破多兰部的青壮。
以苻健与桓温之间的仇怨,这还真是他能够赶出来的事情。
但桓熙还要奔袭乞伏鲜卑,不可能分出更多的将士,只得在将俘虏们绑缚双手的同时,以二十人编为一队,让他们相互监视。
但破多兰目尘别无选择,他只能拜谢:
时间紧迫,桓熙并没有在眴卷旧城多做停留。
因此,当周成的使者快马来到河北,可算是找对了地方。
高估自己了,写了两千实在坚持不住了,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