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加官进爵

权翼虽然比桓熙更晚离开凉州,但是乘坐马车,沿途更换驿马,倒也只比桓熙晚了三天回到长安。

此时,邓羌已经将州郡兵带了回来,就地解散,而王猛也与桓熙定下了为麾下将佐求赏的奏疏。

其中伐凉功劳最大的谢艾,将由福禄县开国伯进为开国县侯。

晋朝以开国郡公、县公为一品,开国县侯、伯、子、男为二品,没有开国前缀的县侯为三品,乡侯四品,亭侯五品,关内名号侯六品,关外侯七品。

桓熙麾下爵位最高的则是邓遐,依旧是宜城县开国公。

邓遐在其父邓岳死后,袭爵宜城县开国伯,这么多年追随桓熙南征北,立下许多的功勋,放在其他朝代,只怕早已位列开国郡公。

但自东晋立国以来,对于爵位的封赏,尤其是郡公的封赏较为慎重。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二月二十五日,长安。

众人纷纷附和,桓熙借口自己要考虑考虑,让众人暂且回去军府当差。

而庾冰自身也曾推辞过朝廷的县侯赏赐,庾翼也是如此。

桓熙闻讯大惊,赶忙出宫,问道:

其余将佐无不下跪请愿,希望桓熙不要再推辞,哪怕朝廷不许,也该效仿刘备自称汉中王的故事。

阿满牵着妹妹洛娘,饶有兴致的在宫门内看着这场大戏。

从这份名单就能看出,除了慕容廆、苻洪、姚弋仲三人是出于拉拢胡人的目的以外,其余几人,王敦、桓温、桓熙属于朝廷难以挟制的一方诸侯,但求安抚、羁縻。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定是你在背后怂恿!

在古代,君臣、父子之间,都要遵循礼仪制度,鲜少有儿子官爵在父亲之上的情况。

比如王猛一直坐镇长安,机会没有战功,也得不到爵位晋升的机会。

通常情况下,不会同时出现。

权翼以为,桓熙如今占据关陇,当以秦为封国国号,称秦公。

“主公今日若是执意推辞,权翼宁愿一头撞死在未央宫前,也好过活着见到那一幕。”

至于爵位,现在还不是称王的时候,毕竟自曹操、曹丕、孙权、司马昭、司马炎以来,异姓称王所释放的信号还是太明显,目前还没有控制建康,也不应该把朝廷逼得太急,倒不如先称公。

毕竟只要桓熙一直进步,大家迟早能抛开东晋的那一套,根据在桓熙麾下的功劳、苦劳,获得相应的爵位。

晋成帝时,仅册封长沙郡公陶侃、始安郡公温峤。

当然,作为庾氏基业的开创者,庾亮死后,晋成帝曾为舅父追赠永昌郡开国公,但被其弟庾冰、庾翼上表推辞。

晋明帝时,仅册封始兴郡公王导。

仅仅因为追随桓熙夺取关中有功,而受封关内侯。

权翼大受鼓舞,对于推动此事也更为积极。

桓温的封号倒是不需要多想,他常驻荆州,没有比楚公更适合桓温的封号了。

但王猛却认为,秦朝苛政深入人心,名声太差,倒不如以梁为封国国号,称梁公。

只听砰地一声,一拳权翼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综上可知,想在东晋做郡公,除王导以外,身为一方诸侯是最基本的条件,要么你的势力大到让朝廷畏惧,要么你有平定叛乱,匡扶社稷之功。

王猛的理由有二,其一,梁国本就是春秋时的关中诸侯国。

如果定国号为秦,后人必定称呼桓秦为后秦,再将赢秦称呼为前秦。

众人见状,无不举手欢呼。

“赏罚不公,迟早是要众叛亲离的呀!

桓熙闻言大怒,时隔多年,再一次挥起拳头。

权翼对此倒早有心理准备,哪怕是王猛率先进言,桓熙又怎么舍得去打他,到头来,还不是要自己承受这一切。

这几点,邓遐都不能满足,因此,在东晋,他顶了天也就能走到县公这一步。

对此,王猛拿出了办法,他进言道:

“主公平定凉州,临贺公又怎能说是没有功劳,若非临贺公抚育成才,主公安能立此功业。

至于曾经权倾一时的庾亮、庾冰、庾翼兄弟三人,庾亮为亭侯,庾冰为乡侯,庾翼更是没有爵位。

翌日,曾经守备森严的西汉皇城如今门户大开,长安百姓在权翼等人的带领下纷纷涌入,伏跪在未央宫前,请求桓熙顺应民意。

只是众人并不在乎东晋给的爵位,而是关注桓熙自己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封赏。

此河西并非如今的河西走廊,而是紧邻河东,在战国时期,被秦国与魏国反复争夺的河西之地。

桓熙麾下的其余将佐也各有爵位赏赐,比如沈劲就因为击退虞国的进攻,由北伐后的六品关内侯,升为了五品亭侯。

但桓温、桓熙父子的情况较为特殊,真要破例,也能说得过去。

“子良!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而是具有封国的公,譬如魏公曹操、晋公司马昭。

荆州刺史陶侃、江州刺史温峤是平定了苏峻、祖约之乱,匡扶社稷。

毕竟将来桓氏篡位称帝,无论是定国号为楚,还是定国号为梁,都要好过定国号为秦。

桓温的龙兴之地自然是荆州,而桓熙却是在梁州。

桓熙见群情汹涌,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当朝天子册封最多,有临贺郡公桓温、京兆郡公桓熙、广川郡公苻洪、高陵郡公姚弋仲等四人。

“猛以为,临贺公应当一同受到封赏。”

好在一拳两千匹布,也算没有白挨。

如果桓熙的官爵高于桓温,父子二人见面,是桓温先向长官桓熙行礼,还是桓熙先向父亲桓温行礼。

还不能是一般的叛乱,需得是面对苏峻这样占据建康,控制朝廷的反贼。

西周周宣王时,秦国国君领兵勤王,立下功劳,周宣王将秦国国君没有继承权的小儿子封在河西,这就是梁国的由来。

自汉魏以来,时而大司马的地位高于大将军,时而大将军的地位高于大司马,但可以肯定的是,二者同为最高军事统帅的官职,掌握兵权,位在三司,即司空、司徒、司马之上。

唯独桓熙的封号,到时让王猛、权翼有了不同的意见。

最终决定,表桓温为大司马,自己则进位大将军。

可一旦桓氏建国,毫无疑问,王猛将由关内侯,一跃成为开国郡公,毕竟他治理关陇的功劳,谁也不能忽视。

众人无不惊愕,但见桓熙指着权翼怒斥:

因此,在王猛看来,梁公是比秦公更合适的封号。

桓熙连夜与王猛、权翼商量该如何为自己与父亲桓温请封。

“蒙陛下恩宠,使我与家父官爵相当,如今我何德何能,竟敢奢望加官进爵,伱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吗!”

自古以来的大一统王朝,就没有重名的说法。

“诸君不在军府当差,为何聚于此处?”

这里的公,并非郡公、县公,或者北周以后的国公。

尤其是桓温、桓熙这样的父子权臣,更应该注意。

总不能桓熙穿着官府,桓温向他行礼,桓熙脱了官服,再去向桓温行礼。

桓熙左右为难,无奈道:

桓熙沉吟许久,最终倾向于王猛的建议。

“我等皆以为,非加官进爵,不足以赏赐主公的功劳!”

王猛进言道:

“昔日临贺公伐蜀,以主公与湘西简伯(袁乔)并为首功,此后主公出镇汉中,厉兵秣马,克复关陇,如今又兴义师,收取凉州。

“非是桓某不愿,只是我的爵位怎能在父亲之上。”

桓熙大惊,赶忙抱住权翼,急道:

当晚,就有两千匹布被秘密送到了权翼的府上。

而王导自不必多说,以他对东晋的功劳,也是在王敦之乱被平定后,才在第二任君主晋明帝的统治期间,进位始兴郡公。

后周、北宋时的宰相王溥就是因为官爵高于父亲王祚,因此父子关系闹得很僵。

因此,当王猛、权翼出面,联络众人,为桓熙请封的时候,将佐们都表现得很积极。

第二个原因则是梁州,虽然桓熙如今的统治中心在长安,但他真正成为一方诸侯,还是因为当上了梁州刺史。

离开前,他特意叮嘱权翼,往后不许轻视生命。

当然,权翼自己是秦州人,希望桓熙称秦公,多少也带着点私心。

也是出镇梁州之后,桓熙才能够脱离父亲桓温的掌控,独自开创出一片基业。

当然,儿子的官爵要高出父亲太多,就没有这种忌讳了。

权翼顺势拜倒,苦谏道:

“主公!这并非是权翼一个人的主意,而是北方士民共同的愿望呀!主公为何还要推辞!

“有功当赏,有过则罚,主公平凉,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肯向朝廷请求封赏,军中将士又如何期待能够得到应有的赏赐。

说着,权翼从地上爬起,作势就要撞向宫墙。

开国君主晋元帝时,只册封了辽东郡公慕容廆、武昌郡公王敦。

权翼、王猛领着军府一众将佐,来到未央宫外请愿。

桓熙不希望被冠以后秦的称呼,总的来说,还是楚与梁更适合。

下一章在晚上七点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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