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纂举家自焚,也标志着凉州叛乱彻底平定,此时,河西的胡人部落,不分族群,都在向着姑臧进发,这注定将是一场属于河西各族的盛会。
有道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并州,晋阳。
虞国君臣正在召开朝会,而身为皇帝的苻健却是心不在焉,只盼着快些结束朝会,能够前往东海王府探望苻雄。
谁也不曾料想,此前还生龙活虎,与苻健谋划着进攻代国的苻雄居然会突然病倒,而且病情在短时间内恶化,已经卧床不起。
正当朝会已经临近尾声的时候,一名宦官神色惊慌的走了进来。
“陛下!东海王世子在殿外求见。”
桓温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城外队列齐整森严的梁国三万战兵,对身侧的郝隆说道:
就连生性暴虐的太子苻生,也因为叔父之死,流下两行热泪。
“宣。”
许久,苻健终于哭干了眼泪,他看着苻坚,难掩疲惫地问道:
当苻氏正为苻雄举丧之时,王猛、邓羌统率三万战兵以及同行运输物资的一万州郡兵,已经抵达了弘农郡宜阳县(今河南宜阳县西南)。
“否则,家父即使身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安息。”
桓温忍不住笑道:
“都是我家夫人教导有方。”
与桓熙进攻张遇的路线不同,王猛并没有选择由曹魏函谷关东出。
“陛下!”
王猛眼看城门缓缓打开,随即有数十人徒步而出。
“下官拜见楚公,有劳楚公远迎,猛不胜感激。”
“关中、河东,皆为形胜之地,四塞之国,取之何其难也。”
确认了来人的身份,王猛上前行礼道:
众人见礼过后,王猛随桓温入城,而梁军则由邓羌安排扎营。
桓温颔首抚须道:
“正是老夫。”
慕容恪闻言,颔首道:
苻健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黄昏。
桓温由此对郝隆另眼相看,在考察过他的才能之后,将郝隆调入了大司马府,虽说还是担任参军,但大司马的参军与护南蛮校尉府的参军又怎可同日而语。
郝隆是桓温的幕僚,因为门第不高,虽有博学之名,起初却不受桓温的重视,被桓温安排在护南蛮校尉府,担任参军一职。
说着,苻健心知唤不醒至亲的兄弟,不由放声大哭,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仪。
眼见桓温的大军也在逐渐靠近,慕容垂找不到机会,只能选择班师。
河南,洛阳。
苻坚哽咽道。
“况且关陇兴盛,皆因梁公广施惠政。
“可是楚公当面?”
众人闻言,无不伤感。
桓温扶起王猛,仔细打量几眼,而后朗声笑道:
接风宴后,桓温提出要与王猛秉烛夜谈,王猛自然也不会拒绝,他正需要一个机会让桓温了解自己的才能,等到上了战场,桓温才会重视他的意见。
“观其军阵,井然有序,军士进而不乱,可见王猛带来的都是精锐呀!”
当他来到东海王府,等待他的,只有苻雄冰冷的尸体。
如今苻雄病死,苻生又怎能不为之悲伤。
今日郝隆称赞桓熙为孝子,简直说到了老奴的心坎里。
“元才!阿兄特意来看望你,你怎么还在假寐。”
胡人是没有守孝三年这一说法的,十七岁的苻坚就此步入仕途。
“桓熙不取河东,则难以进图中原,苻氏坐拥河东,对于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好消息。”
其余诸子,也各有赏赐。
郝隆对此深感赞同,他道:
“凉州叛乱,声势浩大,世子仅率万余骑兵西征,却为楚公留下三万精兵,隆窃以为,世子孝心可嘉,足为表率。”
翌日,苻健颁下御旨,追赠苻雄为魏王。
“老夫久仰景略大名,故而,今日你我虽然只是初见,但又好似旧友重逢。”
某次宴会,桓温让众人饮酒赋诗,如诗不成,则罚酒三杯。
慕容恪对此并不在意,宽慰道:
“这本就只是稍作尝试,假使王猛真的如此大意,桓熙也不可能对他委以重任。”
人群中并没有出现袁宏的身影。
又赐东海王府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绯练百匹、绢、布各五百匹、钱百万,谷千石,以助丧事。
苻健闻言,心情更是难以平复,他悲叹道:
苻坚表字永固,坚头是他的乳名。
为首者姿貌伟岸,王猛心知必是桓温无疑,当即喝令止步,留下邓羌统率将士原地等候,自己则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不等苻坚报丧,苻健一口鲜血喷出,当众昏厥过去。
可惜苻洪看不到这一幕,否则,定能解答他的疑惑,真到了悲伤的时候,哪怕眼睛瞎了,还是会流眼泪。
苻雄的嫡次子苻融封安乐王,然而苻融三次上书请辞,苻健只得作罢,但还是将苻融养在身边,视如己出。
世子苻坚承袭东海王爵位,苻健将苻坚唤来宫中,拜他为龙骧将军,勉励道:
“伱的祖父(符洪)仕于赵国,曾经获此封号,今日朕以你为龙骧将军,对你寄予厚望,你当以此自勉,不可玩物丧志,心生懈怠!”
此地,距离河南郡新城县(今河南伊川县西南)不足百里。
“如今王猛抽调精锐东出,难道就真的不怕苻健趁机进攻关中?”
“阿干,梁军虽以步兵为主,军中仅有哨骑,但他们过于谨慎,我始终找不到破绽。
“由于楚军正在逼近,我担心遭遇两面夹击,只得暂时退了回来。”
慕容垂带着一支军队无功而返。
慕容垂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郝隆以蛮语作诗,引得桓温疑惑,郝隆趁机抒发自己的不满:我千里迢迢前来投奔你,却只能做一个南蛮参军,为什么不能以蛮语作诗。
苻健尽管内心焦躁、不安,却强装镇定道:
苻健坐在榻前,握着苻雄已经僵硬的手,责怪道:
“我常听熙儿提起景略,对你赞赏有加,感慨没有你王景略的辅佐,关陇就不会有今日的繁盛。
“拓跋寔君、拓跋斤叛乱在即,还请陛下以大事为重,不要因为家父离世,而废弃机遇。
“梁公以国士待我,我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八月十二,中秋前夕,临近桓熙在姑臧会盟河西各部的日子,梁军也终于在王猛、邓羌的带领下,来到了新城县。
葬礼的规格,参照东汉东平献王刘苍,西晋安平献王司马孚。
苻健对苻雄的感情,从给苻雄子嗣的封赏之中就能窥见一二。
“御医!快唤御医!”
“梁公推功于猛,只不过是谦逊之词,当不得真。”
“微臣虽死,不敢让父祖蒙羞。”
“坚头,你的父亲临终时,是否留下遗言?”
嫡三子苻双获封赵公,庶幼子苻忠为河南郡公。
而苻雄的庶长子苻法,则别封清河郡王。
桓温听他这般说,心中更生好感,随即为王猛引见麾下将佐。
慕容垂无奈说道。
而是听从桓温的吩咐,在经过弘农县后,转道朝着东南方向的黾池县进发,而后沿着洛水行军,与桓温在洛阳盆地南侧的新城县会师。
当夜,二人彻夜长谈,交谈的话题并不局限于眼下与燕国的战争,从治国理政,到行军作战,王猛的一言一语,都能引起桓温的共鸣,使他大受启发。
此前,慕容恪在洛阳分兵,由慕容垂独领一军西进,伺机伏击梁军,可王猛行军谨慎,总会有大量的哨骑在前方开路。
将佐们纷纷称是,跟随桓温走下城楼。
“陛下,家父临终之前让我转告陛下,如今桓熙尚在凉州,王猛已经引兵东出,慕容恪又率军南下,与梁、楚对峙,正是上天赐给大虞开疆拓土的大好时机。
那位此前当众冒犯桓温的记室参军已经被免职,袁宏早早收拾行囊,去了建康谋生。
“这是上天不想让我平定四海呀!否则,它为何这么急着要将我家元才带走。”
“父皇!”
“苻健与桓熙结怨颇深,可与之交好,不可为敌。
慕容垂叹息道:
正如苻雄临终所言,如今正是虞国积极进取的最好时机,苻健也没有继续沉浸在悲伤之中,如今拓跋鲜卑内乱将起,他已经做好了出兵代国的准备。
说着,桓温对众人道:
“诸位,援军远道而来,何不与我出城相迎。”
王猛当先问道:
苻生年少时,不受祖父喜爱,甚至苻洪还逼迫苻健将他杀死,若不是苻雄求情,他哪能活到现在
然而,当苻健看到年仅十七岁的苻坚身穿孝服,走进正殿,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腹中翻涌。
慕容垂展颜笑道:
“阿干所言甚是。”
苻坚激动道:
王猛闻言,不由心道:楚公与梁公果然是一对亲父子,待人接物,都能使人如沐春风。
慕容恪笑道:
“关中易守难攻,此前苻健统率五万大军南下,也不曾夺取高王城,想必,王猛也是倚仗着高王城的险峻,因而有恃无恐。”
“景略无需多礼。”
今天有事情耽误了,更新晚了,对不起。
下一章在晚上十二点,凌晨还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