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何出此言呢，您到底还有娘家照应，有这尊贵位份，妾身等才是真的日子难熬呢。”李庶妃苦笑了一下。
她入府这么就，也才仅仅侍寝了一回而已啊，比罗氏强不了多少。
于氏也自嘲似的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咱们能平安度日就不错了，殿下和皇妃心善宽宥，这日子还是能好好过的，你这么说，可别吓着了新人。”
说这话时，眼神便往徐氏身上瞟了瞟。
后者忙接过话茬，“婢妾出身低贱，能进皇府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殿下若垂怜，是婢妾的福气，若不得殿下青眼，也是婢妾自己粗鄙不堪，不入殿下的眼，万不敢有怨言的。”
她说的真切，这话是不是装的，于氏看不出来，但显然这话不是她想要的。
从宫里出来的人，或许就是皇上派来的眼线，叫她传出话去，说姜氏蛮横专宠还无所出，由宫中训斥，这不是打击姜蕊的好机会么。
但徐氏没这么说，于氏也顾及徐氏身边还有姜蕊的眼线，也不敢再把话说透，便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倒是乖觉，不早了，都散了吧。”
语罢便摆着侧妃架子离开了。
徐氏面上神色未变，但其实心里已经接受到了这层意思，虽然知道于氏是想利用她，但这柄剑，她倒是愿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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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琳琅阁出来后，吹了吹夜里的凉风，姜蕊心里就已经平静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就忽然想发脾气，但这会子缓和下来了就挺不好意思的。
姜蕊自认应当不是个善妒的，从嫁进这皇子府，就料到身为皇子的周蕴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但今天不爽的情绪实在太明显，她都不能忽略。
想到这里，姜蕊觉得身为嫡妻，应当宽宏大度，这些时候周蕴对她太过偏爱，叫她都有些迷失自我了，得赶紧清醒清醒才行。
得宠是要紧，不迷失本心也要紧，否则日后失宠，岂不是要变成真的妒妇？
但想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当周蕴悄咪咪贴近过来想牵牵小手时，姜蕊就没忍住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这是怎么了，还生气起来。”
周蕴知道她是吃醋，所以高兴，便含笑耐心哄着。
“美人儿受伤，殿下的眼睛都要长到人家脸上去了，竟还眼里容得下我。”姜蕊哼哼，觉得还是可以作一下。
适当的。
“瞧你说的，不过是她房里烛火暗，要看清楚那伤口就得认真了些，哪里是看她这个人了。”周蕴还是凑过来把小手牵上。
姜蕊这回没挣脱，但还是揶揄他。
“殿下的妾室，想看便看了，我还能不许看不成。”
“不看不看，那些庸脂俗粉，歪瓜裂枣，怎能和阿蕊比。”周蕴面上笑意更盛。
他可喜欢小皇妃吃醋的样子了。
一声阿蕊把姜蕊叫的不好意思了，半羞半恼的瞪了他一眼，这事儿才算是作罢。
次日妾室们请安过后，姜蕊刚进内室里坐下，新绿就从外头进来了。
“皇妃，方才奴婢悄悄的去见过露微了。”
“她有什么消息吗？”姜蕊抿了口茶。
新绿福身，“倒是没什么小动作，就是昨儿从罗庶妃那里出来的时候和于侧妃搭了两句话，而后今儿早上说起让露微把她闲暇绣的那些帕子挑几个好的，抽时间拿出去卖了，换些钱来贴补首饰衣衫钱。”
后头这话姜蕊暂时搁在一边，先问清楚了于氏和徐氏说了什么。
后头这话姜蕊暂时搁在一边，先问清楚了于氏和徐氏说了什么。
新绿如实告知，倒是没听出什么蹊跷。
更像是于氏挑拨没生效。
而后才道，“叫露微小心些，那些要卖出去的帕子，都悄悄留下送到正院来，从我这里支几个钱拿去给她用。”
“是，奴婢知道了。”新绿福身，缓缓退了出去。
丹偌给姜蕊续茶，“皇妃怀疑那帕子有问题？”
用这些东西往外送消息的也不是没有。
“不得不防罢了。”姜蕊敛眸。
午膳过后，露微果然出府卖帕子去了。
妾室们用这些绣品还钱补贴自己没什么不合规矩的，门房自然不管。
新绿和她前后脚出门，姐俩一道去了集市上，问清了价格门路，方便好回话，最后自然没卖掉，又叫新绿拿了回来。
没过多久，这些帕子就送到了姜蕊的面前。
“倒是的确好手艺，绣的精巧细致呢。”
姜蕊翻了翻，把几张帕子放在一起观察上头的图案纹路，乃至针脚和走线的手法。
能和传递信息联系到一块儿的都看了看，最后却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别不是咱们太草木皆兵了？”姜蕊蹙眉。
丹偌摇头，“即便这回没问题，不代表日后没问题，皇妃谨慎些是好事。”
“对，或许这个只是探路石呢。”落葵也跟着道。
姜蕊点头，“先收着吧，等晚些时候殿下回来了再拿出来瞧瞧，或许也是咱们没看出关窍。”
两个丫鬟点头，小心的将帕子收回去了。
另一边，露微回去后，徐氏果然细细的探问了她将东西卖到了何处，卖了多少钱，现下外头流行什么花样子的手帕，什么样的能卖好价钱。
还好一早跟商贩打听清楚了，露微对答如流，没露破绽。
徐氏没问出不对劲来，这才半信半疑的确定露微是老老实实的把手帕拿去卖了。
晚间周蕴回府，一路到正院来，心情极好的样子。
“殿下是心愿得偿了？”姜蕊笑着伺候他换上常服。
周蕴勾唇，“你的提醒，今儿我与舅舅和外祖父并其他几个朝臣商议一番，决出个可行之策。”
“那就好，只要能解殿下的心头烦忧，我便没白生这一张嘴了。”姜蕊打趣道。
“是巧嘴。”
周蕴挑眉，拉着人去窗边软榻上坐着，又屏退了屋里的奴才。
“到还有一件事想叫岳丈帮帮忙。”
“殿下直说便好，父亲也是难得能帮帮殿下。”姜蕊点头。
周蕴这才正色道，“此次我们打算从考生入手，将朝中弃用大儒林氏的消息散播出去，引起考生不满，质疑朝堂选拔人才或为敷衍，从而迫使皇上让林家参与秋闱试题拟定，姜家在翰林院多年，认识颇多文臣，岳父或能找出可靠可用之人，助我一力。”
暗中利用考生的言论，比起用朝臣直言上谏推举林家，要更温和，却更有压力，毕竟一旦出现罢考这种事情，也是有前史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