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委屈，冷静下来了，也知道这件事里头的轻重。
收拾好情绪才开口。
“既然殿下要做局，我们这里必不能露了马脚，着人吩咐下去，叫府里预备着丧事用的东西吧，另外，也对外讲，我悲痛欲绝，已经卧床不起了。”
丹偌和落葵两个应声，立即就去安排。
而后姜蕊才又对刘忠林道。
“殿下信中说，事不宜迟，等他一回京都，便要对二皇子一脉下手清理，最好的契机便是郑家了，你这几日就派人紧盯着城北那边，那宅子里能搜罗起来的人证，一个都不要放过，另外也叫人盯紧了，万一他们察觉异常要逃脱，就即刻下手抓人。”
“是。”刘忠林拱手，末了又问，“林家那边，可要告知真消息？”
姜蕊想了想，摇头，“不必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家真的悲痛起来才不会露出破绽。”
安排好这一切，姜蕊才长呼一口气。
看样子，等周蕴回来后，这京都怕是要狠狠的闹一场了，又不知多少人要丢了性命。
正当姜蕊出神之际，小金子走了进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
“回皇妃的话，奴才前些时日发现一件事情，如今是想通了，觉得还得禀告皇妃才是。”小金子拱手道。
姜蕊蹙眉，示意他继续说。huye.org 红尘小说网
而后便听小金子道，“前几日于侧妃又命她身边的大丫鬟出去变卖东西置换银子了，不仅买了首饰，还有一些收益不好的田产铺子，银子捏在手里，也没做旁的不合规矩的事，奴才便没提起，如今一想，那时候正是殿下出事之际，于侧妃此举恐怕是。。。”
这后头的话就没说完，但姜蕊也听懂了。
是怕周蕴真的死了，以后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先把东西置换成现银，好傍身。
“她倒是急的很。”姜蕊面色冷下来。
小金子便问，“皇妃可要过问一二？”
“不必了，她这样倒也显得五皇子府是真没指望了，也算是帮忙，不过这番心思，该告知殿下的时候，也都该说说清楚。”姜蕊低声道。
对于于氏这样的行为，很是有些不齿。
先前拼命争宠，还以为她多爱慕周蕴，如今树还没倒呢，已经开始自己谋求活路了，当真是利尽而散之人。
小金子得了这话，心里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便就没再多说，退了出去。
还没回京的周蕴可不知自己后院养了些白眼狼，这会子在路上是终于碰上了自己人。
正是先前姜蕊派出去的那一拨。
这些人赶到之时，先听闻的便是五皇子的死讯，那真是心都凉了，还好又与季焓暗里成功接上了头，知道这是主子做的局，才放下心来。
不过周蕴明面上是由朝中军队护送，所以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在暗处跟着，但也算是正经有了自己的人马在身边，周蕴的底气是更足了。
而几日之后，五皇子去世的消息也已经都传开了。
京都里一片哗然，都意外于五皇子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不过除开唏嘘，更多的还是敌对者的喜悦和同伴的伤痛。
孙家、郑家，要不是顾忌着皇室颜面，那走在大街上都能笑出来。
反观林家，所有人都是阴沉的，以及宫里的贺愉妃，对于周蕴身故的消息也是久久不能接受。
当然了，最悲痛的还得是姜蕊这个五皇子妃。
当然了，最悲痛的还得是姜蕊这个五皇子妃。
听说是哭的昏厥过去，醒了又哭昏过去，太医进进出出好几趟，五皇子妃就是不肯见，说是要随五皇子一起去了。
就连一贯与她亲近的林家姑娘、南宫家的姑娘，以及母亲沈氏，都没劝住。
更有谣传，说姜蕊身子本就弱，这般打击之下，怕也撑不住，真的要追随五皇子的脚步了。
同样的，宫中元庆帝也是为儿子的死而倍感伤痛，亦是把自己锁在太极殿里不肯见人。
又命礼部按亲王之礼安排五皇子的丧事。
当然，这慈父情怀是否为真，旁人是不知晓的。
姜蕊在府中做戏，也暗里观望着各处的动静。
于氏虽然也成日里抹泪，日日来给她请安劝慰，但眼里瞧不出多少真伤心，李庶妃则更多像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哭泣，倒是罗庶妃和赵姑娘二人，有些真情在。
虽然罗氏愚笨，是个草包美人，但她倒是的的确确的喜欢周蕴，哪怕至今都未曾有过机会亲近。
姜蕊则是做足了戏，卧床不起，茶饭不思。
期间阮氏来看了她一回，都被她消瘦的模样吓了一跳。
当然了，这都是丹偌的化妆技术好，加上姜蕊的确本身就纤瘦的缘故。
反正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对周蕴已经死了的消息，深信不疑。
彼时沧州城里。
赈灾的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于二皇子和六皇子而言，这一回是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又要回京接受封赏，都是喜悦溢于言表。
甚至六皇子已经向孙易安承诺，回京后，再解决掉二皇子，便会设法帮他把姜蕊给弄到手。
孙易安自然受用，他筹谋这么多，可不就是为了一雪前耻么。
不过孙易安谨慎，又提起另一件事来。
“臣瞧着，近些时候，那个戴迁似乎在追查五皇子的事情，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杀了他。”
“这么忠心的狗腿，杀了做什么。”六皇子轻笑一声，“他不就是想为老五做事么，便给他个机会，把老二做的事儿，透露过去一二吧，刚好借一借他的手，父皇对我的疑心也少些。”
毕竟这一箭双雕，杀了两个兄弟，要是惹上嫌疑，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殿下英明。”孙易安拱手，顺着拍了个马屁。
但殊不知，戴迁就等着呢。
六皇子透出来的这些个消息，都是帮了周蕴的忙，免得他费力再去查证。
虽说已经有了徐岑的认罪书，但多一份证据，扳倒二皇子就更有利些。
一切事情都在暗地里运作着，十日之后，五皇子的尸首终于运回了京都，送到了五皇子府。
憔悴如纸的姜蕊，身穿素衣，带着一众妾室和满府的奴才在门口迎接棺椁。
当看见黝黑的棺木从马车上被抬下来时，姜蕊便适时的哭喊了一声殿下，旋即就当场晕了过去。